唐懷川迎着鹹濕的風跟落日的餘晖,笑得如同豔鬼:“意思就是把心掏給喜歡的人。”
“你正常點,我怕。”梁庚再次後退一步,扶在門框上。
“你這個沒有半點情調的家夥,不知道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嗎,晚上做飯是我們的主場,拉上一兩個人打下手不過分吧,制造單人相處的環境,不過分吧!”
梁庚頓了幾秒,默默地,“哦…”
“可是蔺裴過敏,最好不能碰水吧。”考慮到唐懷川的智商,梁庚想了想,還是提醒道。
“誰跟你說,我喜歡的是蔺裴?”唐懷川瞪圓了眼睛,像一隻受到挑釁的狐狸。
“不是有眼睛都能看出來,難得你又移情别戀了。”梁庚眯着眼睛打量唐懷川,嫌棄的眼神刺痛了唐懷川的自尊心。
“我隻是認清了自己的本心,第一印象總會讓我錯失愛情,日久生情才是最真實的聲音。”唐懷川誇誇其談,覺得自己轉移目标一點也不羞恥。
“我還以為你的心千瘡百孔,誰都能鑽進去呢。”梁庚略帶嘲諷道。
“Fine,我覺得我們兩個的聯盟有點紙糊,你的嘴比曼巴蛇的毒液還毒。”唐懷川單手扶額,隻覺得自己太陽穴疼得直突突。
“那你現在喜歡的人是誰?”梁庚鄒着眉頭問道。
“他是我心中的阿波羅,有着迷人的笑容,勾人的身子,和善良的心。”唐懷川揚起眉毛,眼神逐漸迷離。
梁庚再次後退一步,有被惡心到。
“姚蘇?”
“…還是黎璨。”黎璨的名字在唇齒之間遊弋,梁庚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是黎璨。”暮色像一杯打翻的紅墨水,順着天際線暈染開來。
唐懷川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像熟透的石榴籽。
他摸了摸自己微燙的臉,再次擡眼看向不遠處的心上人,用來降溫。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夕陽下山,嘉賓們都來到了民宿小窩。
“所以為什麼不在我們那邊做飯,空間還大些。”江慎獨翹着二郎腿,雙手抱臂,眼神瞟向廚房方向。
“四個人也太擁擠了,如果是處理排骨的活,我也可以幫上忙。”譚荊白靜靜地看着狹窄的廚房,忍不住皺眉。
唐懷川的廚刀在砧闆上切出整齊的節奏,洋蔥圈在他手下變成厚度一緻的薄片,淚痣在熏紅的眼尾搖曳,"璀璨,過來幫我系下圍裙。"
被央求過來打下手的黎璨好脾氣地彎了彎眼睛:“懷川哥,你要不要帶個防護眼鏡,洋蔥太容易讓人哭了。”
黎璨眼眸掃過唐懷川殷紅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手指不由得蜷縮起來。
破碎感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尤其是像唐懷川這樣貌若好女、五官精緻的男人,更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隻要不用手碰到眼睛,我就還能忍得住。”唐懷川眨了眨眼睛,像成熟的櫻桃,透着甘甜熟爛的誘/惑。
黎璨找到了圍裙,正打算踮起腳,給唐懷川套上。
梁庚突然端起料理盆開始瘋狂打發蛋白,飛濺的沫子差點粘到黎璨身上。
黎璨轉頭提醒道:“小心點,沫子都要飛到我衣服上了。”
梁庚揚了揚眉毛:“我是第一次下廚房,見諒見諒。”
然後此起彼伏的打蛋聲再次響起,仔細聽,居然還有一些節奏。
黎璨無奈地搖搖頭,給面前的人挂好圍裙後,手指杵了杵唐懷川的腰:“轉個身。”
唐懷川敏感地瑟縮了一下,輕笑聲響起在耳畔:“璨璨,你戳到我癢癢肉了。”
季青煜一把拔掉龍蝦頭,抽出蝦線,将肉拍在案闆上。
咚的一聲。
黎璨又将目光撇向季青煜:“青煜哥,你也輕點聲,蝦肉都要被你拍成肉泥了。”
“抱歉,一時沒掌握好力度。”季青煜垂下漆黑的眼瞳,看着有點像受了委屈的野狼,又野又乖的樣子。
梁庚适時插進三人之間,“系個帶子用這麼長時間嗎?”梁庚垂下眼皮,注視着黎璨纖細的手指。
黎璨利落地打了個蝴蝶結。
“你們三個不會都要我幫忙系圍裙吧?”黎璨眉梢微蹙,雙手撐在大理石台面上,琉璃瞳仁上下打量着發出各種噪音的三人。
“我洗洗手也可以的。”季青煜憨厚地擺出他沾滿油漬的一雙手。
“我蛋清還沒有打完。”梁庚眼神飄忽道,莫名有些心虛。
唐懷川袖口卷至肘間,手臂上的青筋随着切剁動作在冷白皮膚下顫抖着,餘光随時注視着黎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