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參加了節目,黎璨并不想坐冷闆凳,引出一個話題對他來說很簡單,提出在場i人都能夠回答的問題就行了。
“我是B103室。”譚荊白從呆愣中清醒,睫毛輕撫下睑,視線與黎璨相對,溫聲回複。
黎璨看着譚荊白現在一副溫吞的模樣,盤算着他的身份背景。
譚荊白的外公郝椿年是國内現代植物分類學奠基人之一,科學院院士。克紹箕裘,他天賦同樣極高,十九歲便畢業于美國哈佛大學植物學系,因其成績出衆、論文拔萃,碩博連讀五年畢業。
譚荊白歸國後入職華南植物研究所,七年時間便當上了植物研究所總負責人,是名副其實年輕一代的植物學大佬。
譚荊白今年三十又一,是所有嘉賓裡面年齡最大的,而黎璨是最小的,十九歲。
黎璨看着眼前的卷毛青年,眼眸波動。
是事業編诶,可惜工資養不起他。
有了譚荊白的開頭,蔺裴也禮貌又疏離地回複:“A101。”
蔺裴冷白色的皮膚在陽光底下呈現出宣紙的特質,韌而能潤、潔白稠密。
黎璨把他身上那股子韻味稱為仙氣。
提前知道劇情的黎璨,清楚對方其實是金陵大學的教授,教宗教學學科,一心向道,也不知道他為何參加戀綜這個節目。
同樣是事業編,黎璨看着對方委實好看的皮囊,腦裡卻浮現出一句話: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我住B101。”季青煜正襟危坐,雙拳握緊,好似一座雕塑。
外人可能會被對方嚴肅又兇悍的外表所震撼住,黎璨心裡清楚季青煜隻是社恐還容易害羞,沉默的大多時刻都在内心吐槽個不停。
純情彪悍男主人設了,看起來像是行走于非法地帶的教父,誰能猜到他本職居然是法醫,人死後向世界傳遞信息的話筒。
“我在A103,在蔺哥的隔壁。看來Ice組住的地方和我們Fire組不是一個區域的。”
男生之間很容易稱兄道弟,黎璨這樣稱呼蔺裴,蔺裴面上并沒有絲毫波瀾,隻是眼睫垂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手指不自覺地滑了幾顆玉珠子。
“我之前還擔心自己來晚了呢。”黎璨腼腆笑道,看上去一副清純男大模樣,實際上也确實是男大學生,隻是心比鍋底還黑。
“你來得已經算早的了,我們也才剛到沒幾分鐘,也沒說幾句話。”譚荊白搭腔,一雙淺色瞳孔總給人帶來微醺感,他的聲音也帶着股讓人聽了耳朵懷孕的腔調。
磁性,好聽,卻不做作。
是魔都人學不來的,與生俱來的松弛感。
譚荊白自诩年長,覺得自己應該承擔着社交的義務,便主動搭話。
比起其他兩位一悶一冷的,他好歹是個能正常交流的人。
直播間的人可不管當事人是怎麼想的,磕CP的心蠢蠢欲動。
【查了一下這位譚荊白的履曆,天才跟靈長類動物果然還是有差别,智性戀愛了】
【譚荊白居然三十一了,外表真看不出來,跟黎璨最萌年齡差】
【年紀大在我們南通圈并不吃香,譚叔叔除外,總覺得他撕開溫潤外表後會露出另一副讓人很爽的性格】
【啊啊啊啊,我博導真的去參加節目了,不可思議!!】
【樓上的淡定,你讀博都擱着追綜藝,你博導參加節目更不用大驚小怪】
【不敢相信,我老師居然也去戀綜了,他一貫以不近男色著稱呀!!我還以為他休假去道觀修仙了】
【這年頭老師都叛逆嗎?】
【寸頭大哥沒人認領的話,我就領走了】
【黎璨小哥哥看起來乖得很,想撸】
【不得不說節目組都是從哪裡找的人,都帥的各有特色,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在找到自己房間之前我還做了心理建設,不知道未來的室友好不好相處,你們有跟陌生人住在過一起嗎?”黎璨面上有些悻然,話匣子慢慢打開。
事實上,黎璨從小到大都沒有睡單間的機會,不管是小時候狹小不堪的鐵皮房,還是上學時期的大通鋪,亦或是入獄後的六人間,黎璨與其說是習慣了跟别人共處一室,倒不如說是老天爺強迫他适應這種環境。
“除了上學的時候住集體宿舍,入社會後就沒有體驗過了。”季青煜表情有些讪讪,似乎有些擔憂。
他性格一向社恐寡言,家裡人看不慣他這個毛病,直接把他丢去當兵,結果退伍後還是一個德行。
甚至比入伍前更加社恐,長得也更能吓哭小孩。
“我以前都是一個人住。”想到未來要和一個不知道性格的人同住在一個狹窄的房間,蔺裴清冷的臉也差點繃不住,手中的流珠也轉得飛快。
嚴重潔癖的蔺裴不敢想象自己居住的環境裡存在另外一個人的場景,枕頭上的頭皮屑,泛黃的内褲,衣服上的汗漬,家具上的指紋,每次聯想到的畫面都能引起他生理性劇烈不适。
“我經常和同事、驢友住一起,有時候是大通鋪擠一擠,又或者睡袋往地上一丢,五六個大漢窩在睡袋裡面,面朝天背朝地的休息,我工作的環境不總是能有條件給準備一張好床、一個單獨的寝室。”譚荊白看上去有些輕松自在,溫和的聲音侃侃而談,微醺的眼眸似乎在回憶。
黎璨意外地看了眼譚荊白,這跟直男有什麼區别?
連他都知道南通不跟直男保持距離不是圖謀不軌,那就是故意耍流氓。
“隻要不是太難相處的,應該沒事吧。”黎璨回憶了一下原身的記憶,平日訓練都是和其他人一起,從十二人宿舍搬到八人宿舍,裡面的人越來越少,也越來越空曠,最終隻剩下六個人。
一些陰暗的片段零散飄過,似乎是一群同齡的年輕人,穿着講究,光鮮亮麗。
花滑運動自古是貴族的運動,光是在訓練上面的花費就不是普通家庭承擔的起的,雖然國家也投入了不少,但培養一個種子選手不光是看運動員本身的天賦還需要專業的師資和訓練。
所幸他天賦很好,也僅限于此。
原身的家庭似乎并不能支撐的起他的未來,如果他拿不到好成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