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時間接近淩晨一點的時候，祁音書突然收到一條微信。

提示音在安靜的酒店房間裡格外響亮，她看眼那邊裹在被子裡翻身的人，趕緊将手機調成靜音。

這麼晚了，誰啊。

祁音書下拉通知框，點開未讀消息，短暫延遲後，微信界面彈出。

【你還沒回家？】是蕭疏音。

怪不得祁音書總覺得今晚哪裡不對勁——下午她說要聚餐後，蕭疏音一條消息都沒給她發過。

她想了想，簡單敲下四個字：【早就回了。】

“你還沒走。”

房間裡的淩豫筝醒了，啞着嗓音。

祁音書擡頭，見對方慢慢撐起身子，坐着，發絲被床頭燈勾出暧昧的輪廓。

“嗯。”祁音書應了下，起身，去幫淩豫筝拿衣服，“我不是說了等你一起回。”

她們已經經曆過許多次相同的場景了，沒有太多廢話，她把衣服遞給淩豫筝，然後背對，等淩豫筝穿好。

一時間，房間裡隻有衣料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音。

退房隻用在房門口的機器上操作，祁音書點擊屏幕，淩豫筝便在她身後等着。

夜深，走廊裡靜悄悄的，一直沒休息的祁音書有些犯困，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走在她前面的淩豫筝停住，轉頭看她：“你，剛才完全沒睡嗎？”

祁音書的眼睛十分疲憊，連帶着臉上也沒表情，隻看着淩豫筝，稍微點點頭。

淩豫筝神情很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眉心皺得簡直比開會時還要煩惱。

祁音書不解：“怎麼了嗎？”

淩豫筝搖頭：“沒事。”轉身繼續走。

路上還是祁音書開車，好在酒店距離禦河新城不遠，晚上夜路通暢，不到二十分鐘，她們就看見了小區大門。

祁音書想起之前淩豫筝的話，輕踩了一腳刹車，降速：“今天也需要在外面就放你下車嗎？”

沒等淩豫筝回答，她又補充，“我覺得反正我們上次都在車庫遇見了，今天我就送你進去吧，這麼晚了，到裡面再下車比較安全，你說呢？”

她略微轉頭，看向淩豫筝，後者目視前方，唇緊閉着。

眼見車已經開到要麼停下要麼拐彎的地方，祁音書提口氣：“淩——”

“嗯，那就進去吧。”淩豫筝聲音很輕，“謝謝。”

“不客氣。”祁音書笑道。

開入地下室，停穩，祁音書低頭解安全扣。

右邊淩豫筝已經更快速度地解開，拉車門，下車，一氣呵成。

祁音書左手摸車門，臉向右，看着那邊先下車卻沒走的淩豫筝：“你有東西忘記拿嗎？”

淩豫筝本低着目光，好像在看門把的方向，她一出聲，淩豫筝就擡眼看她，彎了彎笑眼，愉快說：“沒有。”

祁音書點點頭，“哦”了聲。

咔——

她拉開車門。

嘭——

關門聲在地下室重重回響。

一個人乘電梯上樓，祁音書盯着電梯門之間的縫隙發呆。

最近這幾天，好像是淩豫筝突然介入到她現實生活的緣故，總覺得，每天都過得滿滿當當的，要麼是在當面應對淩豫筝，要麼是在沒人的時候琢磨淩豫筝。

電梯嘩啦一聲開門，祁音書遲了半秒，才邁步向外走。

不管了。

終于到周末，她不用再思考這些事，要舒舒服服在家躺兩天。

她走近家門，鑰匙往裡插，習慣性轉一圈。

門“咔”一聲直接開了。

嗯？我早上沒反鎖嗎？

祁音書正納悶着，門從裡面被人推開，她看見蕭疏音平靜的臉。

心髒倏然收緊，而後開始瘋狂加速，越跳越快，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蕭疏音給她推開門，返身進屋了。

此刻，家門半敞着，客廳的燈光穿過門縫落在祁音書的鞋邊，她能清晰聽見裡面的電視聲，卡通片，美羊羊甜美的聲音：“你這是打人還是打球啊！”完全不是蕭疏音愛看的東西。

所以，大概率是随便放着。

怎麼回事？蕭疏音不該在上海嗎？她才離開幾天怎麼又回來了？祁音書腦子裡一團亂麻。

她的手壓向她腰間的黑色小挎包，感覺到手機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