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眼手機時間,感覺可能是真的太晚,對方已經懶得等她,先休息了。
祁音書放下手機,回頭環視一圈死寂的客廳,茶幾上還擺着兩袋新鮮水果,看上去是橙子和梨。
她又想起晚上那會兒,蕭疏音發她的消息,便走去立櫃,拉開存藥的抽屜。
一盒嶄新的過敏藥擺在其中。
心情很複雜。
她緩緩推合抽屜。
大約半小時後躺床,已近淩晨一點,她白天沒喝咖啡,沒喝茶,閉上眼睛卻怎麼都睡不着。
想那盒藥,想那份被切好的牛排。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腦海裡又變成早晨那意外的相撞,會議裡抱歉的短信。
那個U盤,那個尾戒,那被淩豫筝點了一下的粉色蛋糕。
漂亮的指尖,剝山竹的時候比她厲害多了。
雙手捏緊外殼,一壓,順着裂縫一路旋轉,那山竹的殼就被淩豫筝分作兩半。
她剝一顆手指弄得好髒。
淩豫筝的手指卻還是幹幹淨淨的。
淩豫筝喂給她吃,聽她說從來沒有吃過山竹。淩豫筝笑道,是嗎。
笑着的雙眼裡戴着那種灰藍色的美瞳,水汪汪,光是看着,想象着,都比她嘴裡的山竹還要甜。
而後淩豫筝特别自然地笑說:“那你以後豈不是看到山竹,就會想起我了?”
她還沒回話,下一瓣山竹就塞進她嘴裡。
淩豫筝香甜的指尖拍拍她的臉蛋:“挺好的,今晚多吃點吧。”
瘋了。
越想停住思考,亂七八糟的畫面就越在她腦子裡快閃。
祁音書閉緊雙眼,用力到恨不得把眼皮都縫上,淩豫筝的那張笑臉還是永無止境地在她眼前出現。
口渴。
想起淩豫筝吻她的感覺,邊在她身上動作,邊耐心教她,這裡該怎樣親,那裡該怎樣摸。
祁音書一個人躺在漆黑的房間裡,胸口起伏愈發加快。
糟糕至極。
光是想起那些片段,她身體就自動有了應激反應。
想不想繼續。
當然想。
不然,她也不會讓淩豫筝上車,吃一頓沒怎麼講話卻持續到深夜的夜宵。
她想被淩豫筝親吻,也想親吻淩豫筝。
沒錯。
我想。
祁音書松開所有掙紮的力氣,疲倦地睜開眼,看着天花闆。
幾分鐘後,她拿起手機,點開那個仍被備注為“X”的微信。
【繼續。】她沒有猶豫,發出去。
嗡嗡、嗡嗡。
【OK。】
【/小貓碰杯合作愉快/】
淩豫筝?她?怎、怎麼沒睡?
祁音書一下将手機摁在胸口,熬夜中的心,一下子跳得更亂了。
“呼——”她鼓起腮幫,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幸好我和淩豫筝不是戀愛關系。
我一定玩不過她。
祁音書眨着眨着眼,感覺模糊聽到了風吹動窗扇的鈍響,遠處傳來兩聲犬吠。
汪汪汪、汪汪汪——
她摁着手機,徹底失去意識。
夢裡,淩豫筝穿着那件毛絨絨、發光的白色毛衣,低頭專心剝山竹,但好像不如她記憶中的熟練,指間濕漉漉的。
祁音書背着雙肩包,走近淩豫筝,特别疑惑:“姐姐,你上次好像不是這樣剝的?”
淩豫筝沒理她。
祁音書急了,又大聲點:“淩經理?”
一隻手從她肩後靠近,環過她的肩,輕輕箍住她的脖頸。
祁音書倒吸一口氣,微微仰頭,那手帶着她轉身,她對上淩經理深棕色的瞳孔。
“小祁,我要的資料你做好了嗎?”
祁音書咽喉嚨,點頭:“我——”
那邊的淩豫筝起身,“群群,山竹剝好了,我喂給你吧。”說完,直接吻住她的耳朵。
祁音書全身一麻。
猛然睜眼。
轉頭,昨夜沒拉窗簾,天光大亮。
手機滑落在她的被子裡。
她心有餘悸地撐起身體,手機還剩2%的電——
?
她瞳孔放大,嘴巴也越張越大,屏幕幾乎舉到鼻尖前,拇指不斷上滑上滑。
“1、2、3……16。”
卡通兔子飛來之吻的表情包。
她給淩豫筝連續發了。
16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