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識不得？該不會是你下的術法吧？”

司命星君道：“大人，若想來體驗一下天府宮的工作強度，今日就可以開始。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真的沒這麼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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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甯從天府宮出來，更是覺得走投無路。

養這個孩子真真正正是養定了。

下神界的途中又碰到文曲星官。

蒼甯道：“待人間的事兒處理完了，我領着人上來找你。”

“誰啊？”

“一個小朋友。很乖，很甜，很聽話。”蒼甯說，“天生良善，踩着螞蟻都會哭，星官，你務必要幫我兒成為一個正直、愛人、誠信、友善?的好兒郎啊！”

文曲星官：“啊？大人，你有孩子了？？大人，大人等等啊？！”

“就拜托你啦——”

文曲星官：“大人！！”

再說一遍。蒼甯在心底道：

再表明一遍态度。

晏長書在神界吃不到鬼氣？

管他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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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沉沉，浮光霭霭。

冷浸溶溶月。

細雪無聲，天地之間，隻剩下蒼甯一個人的踩雪聲。

嘎吱嘎吱響。

回到宅子裡的時候，桃枝已經呼呼大睡。桌上還擺着已經寫完的育兒書讀後感。

蒼甯從他手臂下抽出來一看：

自鬼王重新降世以來，性情發生了跨越式的變化。為了鞏固鬼王的三觀，實現又好又快發展……

蒼甯啧啧稱奇。

筆杆子啊，比她會寫報告多了。

難怪能這麼快和她一起做任務。未來可期啊。

隻是，裡面提到的需求恐怕無法落地。

項目的方向變了。她決定帶晏長書回到神界去。

她在上頭寫上“已閱”二字，回到房間，變出一個浴桶。她捏訣兒将水煮滾了，舒舒服服坐進去，享受着熱水浸透每一寸肌膚的舒适感。

她理了理思緒。

為了神界的信譽，得先将李漱的事情了結。得先解開那個術法，再考慮帶晏長書回去。

鬼界……嗯，趁着鬼界一無所知的時候最好，省得到時候她夾在中間還得出席假惺惺的會議。

蒼甯将腿擡起來，擱在浴桶邊沿，眯着眼睛，努力清空自己的大腦。

室内一燈如豆，她的影子打在牆壁上，綽綽約約，水珠濺落。

但一個若有似無的影子鑽出來，讓她有點在意。

舒服得迷迷糊糊之間，她從自己翹起的小腿之間，看見正對着的床榻的地方，一條小笨黑蛇正蜿蜒在床邊，探着腦袋，黑豆一樣的眼睛傻乎乎地探究着她。

非常迷茫，非常純真。明明是一條蛇，狗味兒卻很重。

蒼甯腦中停滞了一瞬，登時将腿放進水中，濺起一灘水。

晏長書多大了？看上去才人類的三歲！

可他實際上多大了？數不清了。

延壽司的小童說鬼根本不會死，那現在就是僞裝！晏長書看着隻有三歲，其實是個老東西了！

她被老東西看光了？不不不，蒼甯擡起身琢磨了一下自己，長舒一口氣。

看不到的。還好還好。

隻是……

“不許看。”

蒼甯冷臉道：“你一點也不乖。”

小黑蛇緩慢挪動的頭頓了頓，遊弋着，換了個方向歪頭，精巧的蛇信子吐出來，收回來，慢慢往下俯身。

許是感到了不太适宜的熱度，他緩慢鑽進了被褥裡，留下一個小小的腦袋。

小圓眼睛看着蒼甯，又挪上去，黏住她睡的枕頭。

好像是一直在等她。

“晏長書，你要不要臉啊。”

蒼甯捏個訣兒的工夫，身上已然換上幹淨的衣裳，也變得馨香幹爽。

她掀開被褥，小黑蛇顯然被吓到了，驚得挪到枕頭邊上，蜷起來。

“你也知道你做錯事情了。”蒼甯眯着眼，“你要将功補過很難，你知道嗎？你連暖床都不會，你睡過的地方都是涼涼的，我一點都不喜歡。”

小黑蛇眼睛裡有種熟悉的委屈在浮現。

蒼甯指着他：“快爬回自己床上睡覺，聽見沒？”

小黑蛇打量着面前的手指，擡起身子仔仔細細，小心翼翼地感觸了下氣息。

他似乎對面前的味道十分滿意，将腦袋擱在上面，發了會兒呆。

随後，他張開嘴巴，一口吞下了蒼甯的指尖，尾巴全部纏上來，将她的手指用力裹住，吞得更賣力了。

很香的味道。

想要全部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