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曜捏了捏眉心,露出笑容:“沒有事,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吧,剛剛在這裡睡着了。”
果然在這裡用這個法術比較勉強啊,一被人打斷就失效了。
女學生看上去似乎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您被什麼奇怪的家夥纏住了呢。”
蘇元曜扭頭看了看四周:“這附近也有奇怪的家夥?”
女學生激動起來:“嗯嗯!最近到處都是拉人入教的家夥,下學之後幾乎不能單獨走夜路,很恐怖的。”
蘇元曜若有所思:“拉人入教嗎,這也…”
“所以請看一看這個!”女學生遞來一張印刷精美的宣傳單,“我們是很正經的教會!跟那些奇怪的家夥不一樣!”
蘇元曜剩下的話被噎了回去。
他接過宣傳單,少女竟也不再糾纏,她後退一步,朝青年鞠了一躬,便轉頭離開了。
修士看着手上的宣傳單,這一張紙輕薄粗糙,但好在圖像精美,想必有不少人都願意接過來看一看。
那上面印着一枝花瓣全呈藍色的彼岸花,下方是一行小字:萬世極樂教,傾聽您的所有煩惱。
蘇元曜的眼睛慢慢亮起來。
第二日白天,青年手裡拿着那張宣傳畫,站在荒郊野外裡東張西望。
在天上明明還看得很清楚,走在地上卻找不準方向了,這也是自己交通方式長期靠飛的後遺症之一麼。
蘇元曜認真琢磨起要不要再找一隻鳥,但這附近沒感應到有什麼死鳥,怎麼辦,随便恁死一隻吧…
汽車開過來的響動拯救了那隻鳥的性命。
這裡的馬路不像城裡鋪得那般平整,司機似乎也開得很小心,偶爾還按幾下喇叭,四四方方的轎車便發出滴滴的聲音。
蘇元曜後退到道路一旁,看着這一輛車,心裡很是羨慕。
他跟緣一是字面意義地砸鍋賣鐵,能賣的玩意兒全賣了一遍,才湊夠了靈石,以購買應對此行的基本法器,除了各自留下武器自保,兩人身上就隻剩一套衣服。
早知道就不讓緣一換那盞引魂燈了,本來以為還要下地獄撈人的,現在看來,那家夥意外的老實,街上十個人裡就有十個不曉得鬼……
不過,出去之後就可以攢錢換代步工具了,修士腦内不禁開始天馬行空,得去找器修造幾個能在天上飛的,造型是做成鳳凰拉風呢,還是搞成蛟龍酷炫呢,不管是哪種都會招來傻鳥和泥鳅們的抗議就是了…
那輛車在他面前穩穩停下,車身的窗戶搖下來,後座上正坐着一個穿白色洋裝的女人,她身旁還坐了個悶悶不樂、正在玩自己手指的雙麻花辮女孩。
“這位先生,”女人略探出一點頭來,“怎麼一個人走在這種路上,是迷路了嗎?”
蘇元曜把手上的宣傳單拿給她看:“實際上,我是想去這個萬世極樂教……”
“啊啦,這不是巧了嗎,我們正好受邀前來參觀呢,”女人微笑起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搭我們的車——”
坐在駕駛位的司機似乎想要幹涉:“那個,麗小姐……”
女人的神色冷淡下來:“這裡不需要你來幹涉我的決定,再說,這位先生身上的制服是早稻田那邊的——您是來這裡留學的嗎?”
蘇元曜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深感羽織照着學生的樣式來變化是個英明決策。
他擡起頭,擺出笑臉:“沒錯,很早以前就過來了。”
麗小姐又看向自己的女兒:“如何?爸爸不能來,讓這個哥哥陪你好不好?”
女孩快速擡頭,看了蘇元曜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她似乎有點害羞,執拗着不肯開口說話。
“這孩子覺得很好呢!”麗小姐眉開眼笑,她又看向蘇元曜,“啊,這位先生,請坐在前座吧。”
我這張臉真有用!長得帥就是好!
雖說心裡是這個想法,但青年依舊躬了躬身,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打開車門,對着似乎很頭痛的司機笑了笑,徑自坐下來。
整輛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