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她這麼說着，其實也不确定。

向羽已經套了别人兩圈，遠遠見到梁倩摔倒就開始放慢速度，等靠近時直接伸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把拉起，半架住她往前跑。

“排長你先跑。”梁倩聽了對方的呼吸亂了，顯然自己打亂了他的跑步節奏，“我慢慢跑，不耽誤事的。”

向羽勉強調整好呼吸，拽着她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點，良久才憋出一句：“别逞強。”

毒辣的太陽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短。

趙子武擡手擦了擦眼睛周圍的汗水，步伐加快超越了兩人。并肩的刹那他還扭頭看了向羽一眼，對方亦是滿頭大汗，臉上并未露出輕巧的神色。

他心底不由得冷哼，向羽你就裝吧，還做好人好事拖累不死你！

被向羽拖着帶跑了兩圈，陸陸續續有好幾波人超越他們，梁倩有些焦急：“排長不用管我，你跑你的，我已經沒事了。”

“真沒事？”

梁倩邊跑邊點頭：“真的。”

說完，她抽出被架住的胳膊，朝向羽擺擺手讓其先跑。要是兩人一起跑向羽要遷就她的速度，她不想拖累對方。

向羽見狀也隻能撇開她，埋頭往前跑。

然而梁倩的摔倒就好像是一個信号，接下來好幾個男兵也摔了。

“魯炎！”武鋼大吼，“還能跑嗎？”

遮陽傘下，躺在沙灘椅上本是閉眼假寐的龍百川聞言睜開了眼睛，他側頭正好看見魯炎雙膝跪地的模樣。

魯炎趕緊起身，沒走兩步就覺得膝蓋刺痛，他低頭一看，膝蓋上插着塊珊瑚碎塊，隐隐有血迹滲出，藍色的迷彩褲都被浸紅了。

“魯炎，你沒事吧？”

身後傳來蔣小魚擔憂的聲音，他連忙把珊瑚碎塊拍掉，裝作不打緊一樣沖對方搖頭，“我沒事。”

衆人跑完一百圈隻覺得身體都快散架了，口幹舌燥地現在太陽底下，卻聽武鋼說接下來還有五公裡的囚渡和戰術訓練等着他們。

聽到這話，一名戴着眼鏡的中尉站了出來，指出武鋼這樣的訓練隻能培養出體能發達、頭腦簡單的廢物！

衆人本在崩潰邊緣，聽到這話覺得那裡怪怪的，但一時腦子沒轉過來。

武鋼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揚言道：“就這也叫練體能啊？我不過是在練你們的耐力，就這點耐力都沒有還想去馬爾斯？我看你是做夢！”

眼睛中尉沉默片刻，“好，我選擇退出。”

“看到那沒，拔出旗子你就可以離開了。”武鋼擡手指向不遠處飄揚的旗幟，嘲笑道。

“老子不陪你玩了。”眼睛中尉頭也不回地朝旗幟那邊走去，身後他的隊友紛紛開口勸阻，但依舊不能動搖他的念頭。

去馬爾斯的機會難得，不是誰都有拒絕的決心。

武鋼盯着衆人：“誰要是練不下去，随時可以拔旗子離開！”

沒人應聲，一時間氣氛沉悶了下來。

下午的五公裡泅渡難度再次升級，頭頂不僅有直升機掀起波浪，前方還有遊艇放黃煙幹擾，在雙重操作下十來名士兵都沒達到武鋼要求的時間标準，于是衆人喜提俯卧撐兩百個。

這下子想要離開的人又增添了，數一數，大多是泅渡不及格，而這其中就有梁倩和魯炎。

兩人邁開腿的一刻都被叫住了。

烏雲不解又驚怕：“梁倩。”

“魯炎。”蔣小魚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神犀利深邃，“你鞋帶掉了。”

這番言語令周圍人都看了過來，魯炎低頭盯着完整綁好的鞋帶，默默收回了邁出的步伐。

向羽側身，凝視着另一人的舉動。

“梁倩……你鞋帶也掉了。”烏雲着急道，她當然明白擡腿代表着什麼意思。

梁倩垂眼避開了旁人的目光，她沒有動，隻是攥緊拳頭，已經感受不到痛意了。

“咳咳！”

不遠處傳來咳嗽聲，她下意識看過去，卻見龍隊拿白巾帕捂着嘴，而後手握緊帕巾收回褲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