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前。
阿甘和展大鵬終于摸到了大橋這邊,山谷就一條路,這個季節的河道是幹涸期,放眼望去,一馬平川毫無遮掩,鵝卵石河床更是嚴重阻礙行進速度。
而筆直平坦的橋面空蕩蕩的,連個掩體也沒有,他們也不可能原地幹拉,指定會被當成活靶子抽得渾身冒煙。
兩人沒敢上橋,先是蹲在林子裡東看西看,試圖找到狙擊的位置。
阿甘說:“我說怎麼今兒早上一睜眼這右眼皮就一個勁兒地跳,這挨槍子兒的活兒全讓咱給趕上了!”
“上吧,我給你當掩體。”展大鵬也焉頭搭腦的。
他倒真想大鵬展翅飛過去,可問題是他不會飛啊!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橋,手裡壓着槍,但凡前面那個中槍了,後面就會朝着槍聲響起的位置突突地掃射,嘗試把狙擊手給亂槍幹掉。
等走到橋中央,展大鵬結巴道:“不對呀,咋還不開槍啊?”
要是B隊放了狙擊手在這裡,這位置已經進入射程範圍,他倆至少得冒煙一個才對。
阿甘有個大膽猜測:“你說,這裡會不會壓根沒人啊!”
“不可能,就巴班長是向排帶出來的,這兩人的戰術肯定是有相同性。”
大橋後面,烏雲看着瞄準鏡裡的兩人越走越近,即将走到橋尾的位置,右手已經扣上扳機了。
準星對準的敵人越來越清晰,可她的手卻開始顫抖,盡管幅度很輕,但這對于一個狙擊手來說是緻命的錯誤,她本應該在兩人走到橋中央的時候開槍。
這樣一來,剩下的那個人,不管是往前跑還是往後逃都會露在瞄準鏡裡,被她的第二槍直接帶走。
就在扣動闆機的刹那,烏雲眼前的場景變成了朦胧的草原,騎馬而來的女醫生夏芳,随行而來的惡狼…
她想到了信上的内容,想到了少了一條腿的夏芳……因為她的害怕…沒敢開槍,夏芳護在她的身上被惡狼撕咬。
在草原上那樣明媚的花朵,因為她失誤的一槍,變成躺在病床上虛弱的病人。
阿甘和展大鵬越走越近,記憶中的夏芳卻離她越來越遠,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光幕之中。
“我去,還真沒人啊!”展大鵬不可置信道。
“咱們快走,去港口安炸彈。”方才走得戰戰兢兢的阿甘挺起胸膛,他就說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展大鵬還不相信。
烏雲再次瞄準,食指扣在扳機上,準備扣下的刹那,眼前出現了夏芳滿身血迹的模樣,這讓她無論如何也不敢下手。
“咱們這回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給接住了。”
阿甘也樂呵道:“還是豬肉大蔥餡的。”
“可不是咋……有人!”展大鵬不經意一瞥,對上了一隻眼睛。
頓時,兩人心跳停止了一瞬,然後瘋狂跳動,腳也停在原地沒動。
灌木叢裡,烏雲本能地站起來,槍口對準了發現自己的展大鵬,可腦海中夏芳在朝自己笑着招手,她塗滿迷彩的臉色流露出痛苦。
十幾米的距離,再不開槍的話,兩人就會從烏雲的方向突破過去,然而夏芳中彈倒在她面前的那一幕又閃現,鮮血染紅眼,手中槍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猶豫的幾秒,展大鵬和阿甘已經一前一後地舉起槍。
然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烏雲換上手槍朝他倆前面的空地開了兩槍。
“這是什麼鬼?”阿甘瞪大眼睛。
展大鵬也不知道,他咽了咽口水,扯着阿甘的衣服說,“咱倆快跑。”
就這樣,兩人心驚膽戰地跑出大橋的防區。
身後的烏雲腦子空白一片,立在原地眼神無光。
……
A隊被B隊追遂的過程中損兵折将,梁倩不幸冒煙了,她果斷丢下裝備給隊友。
戰局已經進入最激烈的尾聲,隻要A隊突圍出去就能取得勝利,但巴郎的決策可謂果絕,像聞到血腥味的鲨魚一樣死死追着他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