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發現所有身穿皎月裙的“新娘”被文心秋集中在一處後,衛檸第一時間在隊列尋找俞雙久。
察覺到彼此的存在後,衛檸從善如流地站在了文心秋的身後,選擇成為明面上的誘餌,直面副本boss。
計劃的前半部分很順利,文心秋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衛檸吸引走了。
後半部分麼……
“有人在幕後指揮他們。”,俞雙久回想文心秋突然逃走的舉動,微皺起眉,下了定論,“無論是驅雪鼓還是皎月裙,亦或是其他還沒出現的……異種生物。”
異種生物?
“你把副本裡的boss和廢土的異種生物當作同一個東西?”,在一旁安靜聽着俞雙久和衛檸交流的易坐新聞言出聲。
俞雙久周身溫柔的氣質在這一刻蕩然無存,頂替上來的而是極具重量的肅穆和傷痛,“印金爾死之前的狀态很像被異種生物污染後的樣子,我見過,并且永遠不會忘記。”
易坐新和衛檸對視一眼,沉默了,留給俞雙久收拾情緒的時間和空間。
俞雙久是第五小隊的老隊員了。哦對,第五小隊已經不存在了,已經被重組了。
俞雙久和裴青柃一樣,也是安欠的老朋友。安欠被異種生物污染,從前線退下來,現在正受到聯邦的監管控制。
衛檸心想,俞雙久去看過安欠,甚至見到了他精神紊亂,被研究的樣子。
俞雙久輕輕吐出一口氣,情緒被她壓在眼底,轉頭看向一直注視着他們三人的居民們,“紗帕被拿回來了,遊戲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謝為真不見人影,她隻能問這群居民。
死寂。
一片死寂。
平安小鎮的居民們緊閉着嘴巴,渾圓突出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衛檸三人,一聲不吭,似乎并不覺得俞雙久在和他們說話。
自從知道平安小鎮的不少本地人都是紙紮成的後,俞雙久心裡有些膽怯,不敢和他們對視太長時間。
這些人的眼皮異常松垮,紋路橫生,帶着一種被粗暴拉扯變形後的粗糙感,像是躲在軀殼裡頭的某種生物呼吸的裂口,而碩大渾圓的眼珠太往外突出了,和俞雙久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娃娃的眼珠一樣滑稽。
注視的時間久了,總有一種眼珠會從他們臉上掉落的錯覺。
俞雙久背上一涼,選擇從沉默的居民們身上移開視線,看向她認為說話溝通的平安小鎮本地人,“小哥,遊戲可以結束了嗎?”
依舊沒有回應。
俞雙久臉色不太好看,“小哥,我們曾經見過的。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在你的飯館吃過飯。”
那張熟悉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松動,程七僞聞言歪頭,“我們一起吃過飯?”
俞雙久點頭肯定。
易坐新看向衛檸,眼神裡的意思很直白——遊戲開始到現在,他和我一直在這裡沒離開,危險程度目前并不高。
衛檸擡起眼皮,在被她的目光徹底觸碰到之前,程七僞先一步側過頭,避開了,他沉下聲音,“遊戲結束了。”
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忽然消散了。
衛檸和俞雙久,易坐新明顯感覺到呼吸變得順暢了,皮膚表面的毛孔不由自主地張開。他們低頭去看,張開的圓洞很像是被肉蟲啃食後留下的洞眼。
眼皮上的重量猛地增加了,像是有人在背後強行扯住他們的眼皮往下拉。
衛檸沒有反抗這突如其來的力量,順從地閉上眼睛後,那股沉重感又詭異地不見了。
衛檸再次睜開眼,眉頭不由微皺。
不見了。
都不見了。
平安小鎮的居民都不見了,包括程七僞和易坐新也不見了,衛檸的周圍隻剩下俞雙久等其他外來的旅客,和一堆依舊在燃燒的篝火。
他們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而所謂的篝火晚會倒像是他們這群外來人的自娛自樂。
“奇怪,那些居民呢?去哪裡了?”,有人忽然回過神,環顧四周問道。
“不知道啊,都走了吧。”
“我怎麼感覺,今晚從頭到尾,這裡隻有我們一群人呢?”
說話的人被猛地拍了一下,“卧槽!你别吓人!這怎麼可能?難道舞蹈,遊戲都是我們的臆想不成?”
“就是啊,就是啊,這些本地人總不可能不存在吧?不然所謂的平安小鎮就是一座空城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猛地一片死寂。
“不,不會吧?”
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回到民宿裡看看阿婆在不在就知道了,别自己胡思亂想。”,俞雙久開口,讓那些旅客們定下心來,吵吵嚷嚷地要一起結伴回民宿。
俞雙久轉頭看向衛檸,“我們也回民宿吧。”
“在你還沒從巷子裡回來前,刑無千摸索完後廚了,現在在我們的民宿裡等我們。”
衛檸聞言心念一動,“在你的房間等,還是我的房間等?”
衛檸的枕頭底下還藏着兩張人皮,要是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