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女人真的會對我們下手嗎?”,連順沉聲對身邊的男人說。
“紮着麻花辮的那個不确定。”,連尼臉色陰沉,對上衛檸的眼睛,“她旁邊矮點的女人絕對能做到,她的眼睛在挑釁我們。”
讀得懂腹語的衛檸:……
她周身的氣場肉眼可見地凝成實體,煩躁的情緒不再掩藏,她要殺了那兩個碎嘴子的男人,現在,立刻。
出乎意料地,在衛檸站起身的同一秒,遠處兩道臃腫沉重的身影朝她和俞雙久撲了過來,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速度,像是在根部粘連在鼻孔裡不停往下墜落的白色黏液。
眼球條件反射地鼓脹起來,衛檸閉上眼睛,極端的酸澀讓人生出一種眼角膜在皲裂的瘙癢,和蟲子啃食的感覺極為相似。
不容抗拒地,那些蠕動的白色蟲子再次出現在衛檸腦海裡。
躁動的情緒幾乎要把軀殼撕碎了,衛檸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發現連順和連尼距離她們不過兩米,她陰冷着一張臉,“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你們。”
停下了。
一時間,四人相顧無言。
連尼總覺得衛檸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更古怪了,來不及去想為什麼,逃避死亡的動物習性讓他立馬開口,“我知道驅雪鼓在哪裡!”
連順反應過來,“但是,我們有個條……件!”
氣音被卡在變形的咽喉裡,堵塞的血液找不到出口,連順臉色漲得通紅青紫,嘴角不自覺地分泌出涎水,額外濃稠。
衛檸呼吸一停。
零點零零一秒内,連順整個人被反身壓在雪地裡,口鼻深深陷進去,距離窒息而死隻有一線之差。他開始瘋狂地拍打身邊的一切。
回應他的隻有衛檸扔下的一句。
“告訴我它在哪?我給出的條件是——你能活下去。”
後半句一字一句地攥緊着連順緊繃瀕死的神經,氧氣越發稀薄了,連順拍打的動作漸漸遲緩下去。
被俞雙久扼住身體的連尼見狀驚怒,大聲朝衛檸叫喊,“你耍無賴!”
完完全全的強盜作風!
明明原本是他們占據這場對峙的上風的!
衛檸不語,隻是一味加重力道。連順的手臂徹底無力地垂落在一旁。
“它躲在明天的小鎮!”
傳到耳裡的聲音很清晰,衛檸松開了手。
在她和連順拉開身體距離的瞬間,連尼跌跌撞撞跑到連順身邊,見他隻是暈厥了,胸部按壓和人工呼吸齊齊上陣。
俞雙久将新的手帕遞給衛檸擦手,她還在思索連尼所說的内容,疑惑看向衛檸,“驅雪鼓躲在明天的小鎮……我們猜測的時間點是對的。”
内心的猜想得到印證了,衛檸卻感覺不到一絲松快,反倒沉悶地有些喘不過氣。
明天的小鎮。
明天。
呵。
衛檸無聲冷笑,毫不掩飾的惡意赤裸裸地橫坦在她面前,挑逗一般,精準地鈎住了衛檸那根最為敏感的神經。
【倒計時:1:20:48。】
她根本活不到明天。
俞雙久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情況實在危急,以現在的身體狀态她和衛檸根本支撐不了多久,果然還是要這樣做麼……
脊背上猛地一涼,連尼下意識回頭看去,視線落在衛檸身上,她面無表情地挑了挑眉。連尼被吓了一跳,才驚覺少了一個人。
那個麻花辮女人去哪了?!
“哥……!”
連尼轉頭去看剛清醒過來的連順,他再次被人壓在雪地裡,生無可戀地望着他。這一刻,連尼和連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早知道不招惹這兩個瘋子了。
淨逮着一個人薅羊毛。
“說!還有什麼沒交代的。”
連尼閉上眼睛,“必須要死人才行,還不止死一個,隻要這樣才滿足驅雪鼓出現的條件。不然即使到了明天,它也不會出現,我們會永遠被困在這裡。”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東西終于被捕捉到了,衛檸完全明白連尼的話外之意。
傳說裡,驅雪鼓終于被想起的前提是一個沒有食物的冬天。這樣的冬天早該餓死人,匠人隻是幸運活得久一點的其中一個。
“我們離開了那間屋子,怎麼知道有誰死了,難道幹等着?時間不多了。”,俞雙久面色嚴峻。
衛檸看向她,“那個患有哮喘的人的死了,連帶他身邊的女孩一起。”
俞雙久心中一驚,“什麼時候?”
她沒有問衛檸是怎麼知道的,答案隻有一個——技能。這是保命的東西,在沒有命令的前提下,衛檸沒有義務告訴她。
“就在剛剛。”,衛檸腦海的兩顆紅點已然暗淡了下去。
标記影子,衛檸在生肖一中副本裡獲得的能力,在進入支線任務的一瞬間,她就标記了屋子裡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