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吻的速度和他不相上下,難道這個陌生的男人也是生肖?
不,不是的。
這兩者本質上有很大差别,沈放吻是在被切割暫停的時間裡利用敵我的時間差而達到快速移動的效果,而這個男人,隻是單純的速度快,這種非人的力量,衛檸感到熟悉。
他和她一樣,是玩家。
齊頌身體往下迅速一壓,僅以零點一毫米的間隙躲開衛檸的刻刀,他臉色鐵青,這個女人在逃跑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捅他一刀。
即便沒刺傷,但也讓他很沒面子。
“真是太沒用了。”
一道聲音忽然從齊頌身後冒出,冷淡且帶着毫不在意的嫌棄,似乎他成了一種阻礙,衛檸心中一沉,随着齊頌一起看向來人。
是一個女人。
頭發被利落地分成了兩股,垂在腰側,被夾雜血腥味的寒風揮起來,衛檸從發梢盯到發根,最後到臉,竟然是熟人。
是殺死過她一次的熟人。
祁春茗一步步越過男人,眼神始終落在衛檸身上,“你今晚,不應該來這裡,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尾音剛落下的一瞬,空氣中有什麼發生了變化,衛檸緩緩沉下膝弓,祁春茗在遊戲裡的天賦與能力又是什麼呢?
衛檸眼神不變,身體卻頓住了,不帶這樣的。
瑟瑟的夜風中,朝女孩細細看過去,如彎弓般的身形竟然有一絲呆滞和機械,和面對她站立的人全然不同。
祁春茗嘴角一勾,吞吐的呼吸帶動着她背後上的東西一起顫栗,隐隐之間,有銀光在黑暗一閃而過,那是無數把槍械,冰冷的熱武器洞口齊齊對準衛檸。
任憑再快的速度,再精妙的躲避在絕對的武力壓制下都猶如一歲兒童當場解出哥德巴赫猜想。
“這位誤入的朋友,麻煩你跑得再快一點。”,祁春茗嘴角落下,無數顆子彈自她的脊背之上飛出!
衛檸垂下眼睫,點地躍起,臂弓和腿膝間擦過子彈,被燎至銳利的空氣劃破了她的衣服,緊緊貼在溫熱的皮肉上,瞬間,血腥味和熟肉味散開。
槍林彈雨中穿梭的并非隻有衛檸一個人。
“我服了,你能不能瞄準點啊?!老子肩膀上都中彈了!很疼的!”
祁春茗面不改色,她鬓邊的頭發被子彈灼熱的尾氣燙得卷曲,“廢話少說,趕緊殺了她。”
“子彈又沒有打在你身上,你當然不知道疼了!”
齊頌不滿地大喊,但仍舊埋頭向衛檸追去,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靠近福利院,他的任務是驅逐一切外來者。
祁春茗微皺起眉頭,齊頌和衛檸的背影已經徹底從她的視野裡消失了,即便如此,她的腳下仍舊沒挪開一步,她今夜必須堅守在這裡,這是她的任務。
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次等的。
奇怪,這女人到底去了哪裡,怎麼不見人影了,齊頌放慢腳步,眼神在昏暗的巷尾裡四處收索,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怎麼會有人的速度快過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一定是藏起來了。
齊頌壓下心底的不安,越發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他眼神一頓,一個黑影在巷子最盡頭隐隐抖動着,似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猛地一縮。
找到了。
齊頌腳步放輕,一點點靠近自己的獵物,盡力不讓它受驚。
耳邊是興奮鼓動的心跳,脊背微彎的男人手腕一擡,屬于金屬的銀色光澤在他手中顯得輕巧,那是一把左輪手槍。
指腹按在扳機上,冰冷從指尖傳遞過來,齊頌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緊張讓手腕開始顫抖,齊頌另一隻手也握在了槍把上,在跨過身前最後一個滴着血的障礙物後,猛地閉上眼睛射擊!
砰砰砰!
硝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齊頌睜開眼,身體卻是一頓,他的面前……怎麼會是一面鏡子?
不好!
齊頌轉身想跑,可就在他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一把刻刀就已經了解了他的生命。
【恭喜玩家獲得技能急速躍動,您可以使身體移動奔跑的速度提升數倍,具體效果因玩家身體素質而定。】
【恭喜玩家雙生鼠支線任務進度達到50%,生肖一中主線任務進度達到52%,請玩家繼續努力。】
衛檸從齊頌身後走出,她身後是蔓延的陰影,幾乎要吞噬整個巷尾。
隻有一點月光勉強地照進這片濃稠的黑霧裡,在足足有一人高的鏡片上晃出衛檸沾血的眉眼和她挺立的身形。
這裡是一處垃圾回收點,這面完好的鏡子應該就是從福利院出來的。
衛檸捂着腰腹上的傷口跑進這裡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面鏡子,緊接着,一個計劃就這樣順利地産生了,她遠遠躲在齊頌身後,放出捕獸夾裡的誘餌,引誘着獵物自己邁進去。
她享受到了美味的一餐。
齊頌的身體已經變得僵直,他的手指死死焊在了手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