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對不起,我不會再犯錯了,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冰冷的浴室裡,高大的男人渾身是傷的跪爬在地上,他瘋狂又卑微的向窗前靜站着的女人。
如今的男人早已不再有了往日的英俊風采,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隻醜陋的、隻會求饒的狗。
夏以知無神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很困惑的喃喃道:“為什麼你們總是喜歡撒謊呢?”
“誠實一點不好嗎?”
撒謊就是你們唯一會做的事了吧。
“既然這樣,一開始就應該乖乖的啊,好好的愛我才對呀。”
夏以知擡起手,鮮紅的指甲在男人的臉上輕輕摸索着。
然後很快那些指甲上就被染上了更加奪目的紅。
帶刺的枝條瘋長。
男人蒼白的倒在了地闆上。
夏以知卻邊哭邊笑的将人分成了兩半,最後她擁抱着那兩半陷入了沉睡中。
她又做起了那個夢。
那個被人愛着的夢,被所有人歡迎又喜歡着的夢。
但是這次卻異常的不同,她美好的夢境裡出現了另一個人。
“幹嘛一定要别人愛啊?你愛自己不就好了,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忠誠的戀人不是嗎?”
黑發少女懶散的坐在窗台上,她的手裡還拿着一本書,她對于夏以知的荒唐完全無法理解。
看着少女漆黑如墨的眼眸,夏以知第一次在那裡面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可是我需要愛,我就是需要别人愛我。”
夏以知坐在闆凳上固執的喃喃。
盛夏晴空,窗外的風吹進了潔白的病房裡瞬間揚起了姜惟柔軟的長發。
“可是你一點都不開心。”
“為什麼要做一直讓自己痛苦的事呢?”
“人可以誠實。”
姜惟的話平淡又自然,卻直白的戳破了夏以知的靈魂。
夏以知騰的就站起身,她無法接受姜惟的說法,更無法容忍其他的人冒然地破壞她的固有世界。
“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怪物!”
“滾開,我不想看見你!”
夏以知大吵着,并拿起了桌子一切可以拿起的東西狠狠砸向了姜惟。
但這毫無用處,那是姜惟,XL裡最恐怖的存在。
這些東西根本都靠近不了姜惟一絲一毫,它們全部都懸停在了姜惟的身側。
姜惟歪着頭,随後輕笑。
姜惟輕盈的從窗台上跳下,拿起了一旁懸浮的花束,那是夏以知病房裡才有的玫瑰,但那隻是一朵朵的塑料玫瑰。
“你知道嗎?在這裡的東南方,隔片海之後有一大片漂亮的玫瑰花田,現在正是那些花綻放開到最燦爛的時候,因為很漂亮,所以我昨天從那裡過的時候就拿回來了一株。”
“但是我并不喜歡養花,想了想,我發現這株花有一個很好的去處。”
而那就是姜惟突然出現在夏以知房間的根本原因。
姜惟精緻的臉上揚起了一個淺淡的笑容,緊接着一個響指。
一盆鮮紅的玫瑰花就從病房外飄了進來,最後穩穩的落在了夏以知的桌前。
那是一盆真正的鮮活美麗的紅玫瑰。
“跟你一樣的漂亮,你果然适合生動的花。”
姜惟滿意的看着站在玫瑰花旁的夏以知。
“神經病!”
夏以知看着那盆漂亮的花其實一瞬間就心動了,但是她不想承認。
所以她還是沖着姜惟怒罵着。
但是姜惟根本不理會她的怒罵和叫嚣,她隻是将夏以知房間裡的所有假花全部收走了。
随後她轉身對着夏以知理所當然的開口道:“我餓了,你的草莓餅幹呢,我要吃。”
在XL很少能有外面的東西,而每個在這裡的人隻能固定的擁有一件東西,夏以知選擇了代表愛的玫瑰。
草莓餅幹則是她通過其他方法得到的。
真讨厭,這個怪物怎麼什麼都知道。
“沒有,去死吧你!”
夏以知生氣的背過身,下意識的用餘光瞄向了自己的枕頭。
她的小舉動自然無法逃過姜惟的眼睛,姜惟立即心領神會的掀開了夏以知的枕頭。
“啊,原來在這裡。”
姜惟随即直接就毫不客氣的就打開了餅幹罐子的蓋子,她取起一塊丢進了嘴裡。
“誰允許你吃了!!你真的太讨厭了!我讨厭死你了!”
夏以知生氣又破防的去搶奪回了自己的餅幹罐。
“哎呀,不要這麼小氣嘛,這樣吧,作為交換,我每次都給你帶一株漂亮的玫瑰,但你要給我吃這個餅幹?”
姜惟沒個正型的坐在病床上,輕易的就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我才不要你的花!”
夏以知抱着餅幹生氣的走到了病房門口,她拉開門對這個不速之客惡劣的驅趕道:“滾出我的房間。”
姜惟無所謂的擺擺手,起身走到了門。
突然,她俯身看着夏以知因為生氣而亮亮的眼睛,輕笑道:“明明就很喜歡。”
“再見,小玫瑰。”
真是惡心,誰允許她給自己取外号了。
夏以知狠狠的瞪了姜惟一眼,然後砰的就關上了門。
很快,門外就沒了聲音。
姜惟走了。
想到這兒,夏以知又慢慢的挪到了門前,她悄悄的虛開了一條縫,走廊外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