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說話呀。”
應蒙無奈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柔聲道:“靈嫣,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我們改天再說好嗎?”
靈嫣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整個人透着一股濃濃的倦意,忙問道:“二哥,你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嗎?”
應蒙強撐着擠出一絲微笑,“我沒事,休息一下便好了!”
靈嫣懂事地點點頭,識趣道:“那你快去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她知道應蒙不想多說,便停下腳步不再追問。
應蒙回到自己的院子,叫來柏高,聲音虛弱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吩咐下去,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是,殿下!”柏高應道。
應蒙走進屋内,坐到案台前,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堆積如山的公文,随手拿了一本打開,試圖讓自己的心緒冷靜下來,卻發現怎麼也無法平靜。他想對夜琴說的那些千言萬語,如今壓在心裡,擠得他好像要炸裂。
芝婳聽說應蒙回來了,而且隻有他一人,夜琴并未同行,心中頓時暗喜。她立刻喚來小微,“幫我重新梳妝。”
梳妝完以後,她又精心挑選了那件她最心愛的粉色流星幻影長裙穿上,這才滿心歡喜朝應蒙的院子走去。
不料剛到院子門口,便被柏高阻攔。柏高面露難色,躬身行禮:“王姬,殿下正在休息,請王姬改日再來。”
芝婳臉上依舊笑眯眯的,聲音甜膩:“我來看看你們殿下,你去通報一下。” 她試圖用溫柔攻陷柏高的防線。
柏高卻一臉為難,苦笑着解釋:“王姬,殿下有令,不讓打擾。”
見柏高不吃這套,芝婳笑容瞬間僵住,也不演了,“我隻是過來看看,你敢阻攔?”
“在下隻是在執行殿下的命令,還請王姬見諒!”
芝婳氣壞了,“你……快給我讓開,我今天一定要見到應蒙。”
“王姬……”
芝婳大喊:“應蒙……應蒙……”
應蒙聽到芝婳的叫喊聲,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走出屋子,“柏高,讓王姬進來吧。”說完,他若無其事地回到屋裡,倒了杯水,仰頭一飲而盡。
芝婳立即笑盈盈地跟在應蒙身後,好像方才的不快從未發生,“我聽靈嫣說你回來了。”
應蒙瞥了她一眼,随口應道:“嗯,你急着找我有什麼事嗎?”那語氣疏離而冷淡,仿佛隔着千山萬水。
芝婳心中委屈頓生,眼眶泛紅,“一定要有什麼事才能來找你嗎?沒事我就不能來?” 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忙關切道:“我打擾你休息了嗎?聽靈嫣說你有些不舒服?你怎麼了?”
“我沒事,”應蒙轉身往回走,“芝婳,師兄呢?他去哪裡了?”
芝婳緊跟着他,“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他叫我跟他回西皇,可是我想等你回來,所以他就先走了。”
應蒙腳步頓住,思索片刻後,他轉過身來,“芝婳,我送你回西皇吧?”
芝婳走近應蒙,目光直直注視着他,“應蒙,我不想回西皇。”那聲音輕柔得仿佛春風拂面。
應蒙急忙轉移目光,看向别處,“我還有事要辦,不能陪着你,如果你想留在這裡也可以,你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等你想回去了,再回去便是。”說完,他轉身快步走向案台。
芝婳情急之下,伸手拽住應蒙的衣袖,“你要去哪裡?你去哪我也去哪。”
應蒙身體一僵,随即用力松開她的手,抽身快步走開,聲音冷硬:“芝婳,你不要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
芝婳眼中淚花閃爍,哽咽道:“為什麼?”
應蒙走到案台前面坐下,随即拿起一個公文翻開,“芝婳,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僅此而已。”
芝婳淚水奪眶而出,“你喜歡那個夜琴?”
應蒙看着手裡的公文,“那是我的事。”
芝婳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泣道:“我哪裡不如她?我是西皇的王姬,她不過是個靈山的野丫頭,我們才是真的門當戶對啊……”從小到大,旁人都說她美麗聰慧,才情出衆,可為何在應蒙眼中,她的這些優點卻如塵埃般微不足道。
應蒙猛地擡起頭,聲音嚴厲:“不準你這麼說她!你現在心情不好,我便不與你計較。你身為王姬,從小便學習為人處事之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還需要我再來教你嗎?”
芝婳急切地搖頭,淚水飛濺:“我不想這樣說她,我也想好好和你說話,好好和你相處。可是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這麼冷冰冰的?”
“我向來便是如此,我也不想你誤會。”應蒙繼續低頭看公文。
“不想我誤會什麼?你是怕我愛上你嗎?可怎麼辦呢?我就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哪怕你一個動作,一個眼神,我都要小心翼翼地去領會,生怕惹怒了你。我想盡一切辦法讨好你,你卻看不到我半分好。”芝婳哭訴着,想要将滿心的委屈一股腦兒倒出。
“芝婳,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你先出去吧。”應蒙無奈地閉上眼睛,聲音透着疲憊。
芝婳既悲傷又憤怒,“你現在還趕我走,我要去告訴姑姑。”說完,捂着臉哭着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