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認命的将眼簾合上,可惜這次周公不收他。雖然困,但并不能入夢。
無奈,那就開始設立之後的人生目标吧。
既然蒼天讓他活着,走了一遭陰曹地府,又看完了回馬燈(夢魇的夢境)都沒死幹淨,那就活吧。總不能他閑的蛋疼,用自己這條不知道為什麼沒死成的命、去反複試探死亡的邊界,嘗試更多的花樣死法吧?
他還沒那麼閑,與其去追究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還不如将仇人名單拉出來列一下,一個個的追殺過去,也算是出一口氣。
他要将敢算計自己的人殺死;要繼續混吃等死的将清靜峰丢給下一任峰主;還要想方設法的颠覆魔界、徹底絕了魔族的根。
修真界的人算計他落敗,魔界的人當衆折辱于他。這些若是他死了,便也罷了。可現在他既然活着,就必然要一一報複回去。
以仇恨為動力,總比無事可做的強。
至于殺死那些人之後如何,到時候再說吧。人生哪有什麼意義,幹完眼前事再說。
雖然閉上了眼睛,沈清秋的耳邊卻不斷傳來嘟嘟囔囔的聲音。要麼是告誡他下次别在獨自療傷、要麼就是讓他好好養病,此情此景,一時間竟不知道誰才是長輩。
雖然旁邊這個看起來就不怎麼聰明的玩意也參與了折辱自己,但清算起來,這卻隻是個被推到台前、實施暴行的工具人罷了。沒什麼腦子和心計,無非是随波逐流的被别人用來算計、捅傷他的刀。
一把會被人操縱的匕首,折斷就是了,不值得額外花費心思。
……
沈清秋清醒後很快睡去,就像是酒醉後迷迷糊糊醒來,接着繼續沉睡。隻是這次的睡顔,明顯比之之前要更拘謹防備許多。
‘果然。’
洛冰河看着對方沉睡卻依舊冷漠的面容,驟然收緊的動作和明顯規矩許多的姿勢。心裡暗歎一口氣。
之後若是想抱着對方睡,怕是難了。
之前的幾日,洛冰河終究是沒能恪守君子風範,模仿着夢境熏上幾層桃花香,小心翼翼的從背後将對方攬在懷裡。在對方掙紮之前,輕柔的拍打着對方的肩膀,将自己的額頭靜靜抵在他的頸窩。
這種極為依戀暧昧的姿勢,反倒不會引起對方的抵抗。
可能是記憶碎片的蔭蔽,也或許是花香安神。沈清秋不僅睡的很沉,還會無意間調整姿勢,錯開背部的傷口,依靠在洛冰河懷裡。
雙方不需要别的語言,也不需要更近距離——即便是曾經的負距離接觸,沈清秋給人的感覺,都遠不如現在更真實、更親近。
隻是很可惜。沈清秋恢複的太快了,這才第三日,便開始恢複警惕。
别說同床共枕的相擁,就算是站在他身邊,沈清秋都恨不得将他丢出去。
清醒後的人,眼中從來沒有他,也沒有其他。若說真要追究有什麼,大概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卻就是要‘活着’?
眼前人就像是滿身是長針的刺猬,堅決的将柔軟深深掩埋,将一切都抵擋在外,時刻警惕、從不松懈。
即便是夜深人靜,隻要稍微有一丁點的動靜,對方也會即刻驚醒,接着睜開雙眼,進入備戰狀态。
這樣什麼時候都不放松的姿态,真是太男頻,太嚴肅,太正統了。
明明是第一門派的峰主之一,怎麼卻像是天天在劍鋒之上走鋼絲?
想必一定是,
環境太不友好了些。
不過。洛冰河看着沈清秋的睡顔,眼裡溢滿了勢在必得的占有欲:
既然沈清秋當‘仙尊’如此不舒服——
好好的做個‘乖巧聽話’的‘伴侶’,洛冰河也願意陪他玩‘師慈子孝’的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