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洛冰河要的就是這種‘狀況’。他要沈清秋‘親眼’見證洛冰河的無力阻攔,更要他明白洛冰河雖名頭好聽,實際卻沒什麼權勢。
而一個沒什麼抵抗之力,還要努力替沈清秋善後,頂着魔尊的‘不善’敲打,拼着雙方一起進牢房的風險的——
無力‘弟子’。
最後隻能‘服從魔尊安排’,欺師犯上,以曲線救國,在大庭廣衆之下将曾經的師尊壓在身下,極盡纏綿。
多好的劇本啊。
多無辜的弟子啊。
多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美好開展啊。
洛冰河小心的吸一口氣,側向沈清秋的那隻手無聲握緊,指尖被磨出‘咯吱’的聲音,青筋湧現在手背之上。
少年的目光有些拘謹和不确定,甚至腿也在微微發抖,眼皮掀至最高,視線悄咪咪的向魔尊方向飄去。
隻見魔尊極有趣味的用右手托着下巴,另一隻胳膊側靠屈起,指尖于扶手輕點。嘴角微勾,哪怕是下面滿是血腥,眼神依舊平靜而冷漠。
這樣的‘平淡’與‘從容’,仿佛下面死掉的不是自己的臣民、不是與魔尊并肩作戰過的兄弟,不是他親自選拔精心培養的官員。
那麼——
如果這些人的死亡魔尊并不在乎的話。
洛冰河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無法控制的寒意從脊椎骨緩慢攀升,僵硬和冰冷将他的身軀牢牢鎖在原地,直令他頭皮發麻,口舌發幹。
這些人,本就是用來布局演戲、敲山震虎的炮灰!
一旦想通了這一點,魔尊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有迹可循。甚至說,魔尊刻意布下的這一幕,本就是借沈清秋之手清理不聽話的棋子。
魔尊不可能不知道沈清秋必然會反抗,甚至說沈清秋被‘丢’過來的時候,連個敷衍意味的繩索都不曾捆綁。
對方雖靈力盡失、滿身刑罰痕迹,但能在修真界打出名堂的,那個沒壓箱底的技能和禁術?
魔尊刻意留下對方的性命,不僅僅是為了考察洛冰河,更是要借機排除異己、殺雞儆猴。而那些對魔尊有心思的人,現在應該都夾起尾巴、瑟瑟發抖了吧?
雖然說這一幕在洛冰河的計劃之内,但還是令洛冰河驚出一身冷汗。他之前居然想同時‘讨好’兩個大能,遊走于這樣的龐然大物之間……
簡直刺激到人腎上素飙升,恨不能燃盡全身血液去搏上一博!
當然。想明白這一切,并不代表能逃過當下的困境。洛冰河若是心智稍微弱上那麼一絲半點,給不出魔尊想要的回應,他也會是被宰殺的雞鴨之一。
思及此,洛冰河将視線轉為正對魔尊,恭敬的沖魔尊彎腰拱手,将表情調整為深受長輩喜愛的纨绔世子,大大咧咧的咧開潔白的牙齒,笑盈盈的告罪:
“承蒙尊主不棄,替小子将此惡賊擒來。可惜此賊野性難馴,竟犯下如此禍事,當真該罰。”
“隻是尊主既已将此賊賜予在下,小子定不能再讓尊主費心。且請尊主與諸位,好生欣賞小子的表演,也算是博諸君一笑爾。”
魔尊懶洋洋的聽着洛冰河明面謙卑,暗地裡劃分歸屬,仗着魔尊的寵愛肆無忌憚彰顯占有欲和霸道:
即便是我的寵物殺了人,我也不可能将他交給你們!賠償與責怪沖我來,寵物是絕對不可能交出的!
魔尊一不阻攔洛冰河強行将沈清秋轉為自己歸屬,二不點破洛冰河借勢欺人、其實并沒有那麼受寵到罔顧一切的小心思,隻是身軀向後靠了靠,淡淡吐出一句: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