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歸見這亡故神竟是已有一面之緣的玄武,心中又驚又喜。
他深知自己的靈力支撐不了多久,根本無暇顧及太多禮節,趕忙自報家門,“在下遲歸,冒昧找二位,實有要事相擾!”
聽到聲響,玄武緩緩轉動着那笨重的身子,看向遲歸,語氣略帶責備地說道,“怪不得這百寶的靈氣如此之差,連我們的人身都召喚不出來,原來是你啊。你靈力不夠,學什麼召喚我們?你難道不知道,召喚我們出來是要消耗你大量靈氣的嗎?”
“我知道,竹簡裡面寫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想趁着這點時間問幾個問題,是關于百寶主人的。”
事關百寶,玄武也不再浪費遲歸的靈力,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遲歸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憂慮,緩緩說道,“百寶主人,他……他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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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蛇倏然遊至他面前,青鱗映着少年蒼白的臉,“說!她傷在何處?”
武龜雙瞳之中妖光陡然暴漲,宛如兩團燃燒的火焰,驚聲問道,“百寶受傷了?”
為了避免驚動百寶,遲歸急忙将手指放在唇邊,發出“噓”的輕聲,同時用眼神示意它們小點聲。
他壓低聲音解釋道,“我是偷偷召喚你們的,百寶主人并不知曉,還請二位務必小點聲。”
遲歸急忙掐訣布下隔音結界。一道微光閃過,瞬間布下了一層隔音結界。
“什麼傷!”玄武拖着那龐大如山的身軀,緩緩将頭湊到遲歸面前,急切地追問。
“手上……手上隻是一點皮外傷。”遲歸結結巴巴地回答,聲音中帶着一絲緊張。
“皮外傷也不行!”男女生聲音輪流響起,滿是憤怒與焦急,“你知道她之前受了多重的傷嗎?我們花了多久才将她調養到神志清醒!在這庭院的時間裡,整整三年啊!你可知道太古時期距離現在有多遠?才三百萬年而已。你怎麼能讓她再次受傷!”
遲歸心中暗自計算,太古時期距離現在已然24億年,而這庭院中時間忽快忽慢,三百萬年中的三年,對于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多久,他實在不敢細想,但還是脫口而出,“至少是兩萬四千年。”
玄武暴躁地咆哮道,“這裡的時間變幻無常,我也算不明白。但你要牢牢記住,她之前受過重傷,到現在神識都還丢失了一部分!”
玄蛇滿臉自責,埋怨道,“我就說讓她不要出去,你卻不阻止。”
武龜則懊惱地辯解道,“我哪能料到她這麼容易就又受傷了。”
玄蛇轉過頭,目光緊緊盯着遲歸,質問道,“在這個世間,除了上古之前的力量,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到她。她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百寶主人引來天火燒了一座山,山裡的精怪因此暴動。”遲歸急忙回答。
“那受傷多久了?她受傷之後有什麼變化?”玄蛇追問道。
“已經半年多了,她愈發愛睡覺,還常常陷入沉睡。”遲歸如實說道。
“主人說她的傷口,現在已經沒有靈氣外散了。”遲歸又補充道。
“蠢貨!”玄蛇怒不可遏,尾鞭狠狠抽裂了腳下的青磚,“她以身為鼎淨化濁氣三千年,如今舊傷未愈,竟還。”
說到此處,它突然頓住,蛇身如靈蛇般迅速絞住遲歸的手腕,眼神中滿是急切,“你說她愈發嗜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極地歸來後,她每日要睡六個時辰。”遲歸趕忙回答。
“糟了!”武龜突然噴出一口玄冥真水,水幕中浮現出百寶倚窗小憩的虛影。
隻見百寶靈樞不穩,神光渙散,武龜驚叫道,“這是靈脈逆流的征兆!”
玄蛇瞬間化出人形虛影,一位身着青甲的女子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指尖凝出冰棱,抵住遲歸的咽喉,眼神冰冷而堅定,說道,“聽着,太虛境東三萬裡有株萬年雪魄靈芝,西荒大澤的燭龍逆鱗、南冥火山的……”
“那些東西現在根本就沒有了。”武龜打斷道,龜殼浮現河圖洛書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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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的辦法嗎?”遲歸急切地問道。
“最好是不要再讓她出去了,你能做到嗎?”玄蛇問道。
遲歸知道自己無法阻擋百寶的決定,支支吾吾地說,“我……我辦不到。”
“廢物!你到底能幹什麼?出去幾天就讓她受傷,現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玄蛇破口大罵。
武龜攔住玄蛇,說,“誰也阻止不了她的決定,你也别罵得太兇。”
玄蛇生氣地說,“唉,都怪我們隻能呆在這四方庭院修養,等别人召喚,不然還能出去阻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