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隻是小小的布了個局,沒想到,卻意外尋得了失散多年的妹妹,難道這不就是,冥冥之間的天意麼?難道不是泉下的母親的安排嗎?”
“母親一定是,見你生活的如此潦倒,才讓你回到哥哥身邊的。阿芸,告訴哥哥,這些年,你過得好麼?”
起初見到哥哥的感覺,在熟悉中,夾雜着陌生,畢竟,他們已經有十年沒有相見,世間的所有情分,都會随着時間慢慢淡化。
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哥哥,像小時候一樣抱着他,用他并不寬廣的胸膛,給他一個家,他忽然不忍心,告訴哥哥這幾年他的苦,不想讓他的心裡增添負擔。
“好啊,哥哥,”阿衡立刻從鄭景衡的懷裡,掙脫出來,高興的說道:“我用你的名字,進了軍營,還遇見了蘭陵郡王,你不知道……”
他有多好,但是,再好有什麼用,他又不在自己的身邊!
“哥哥,你還記得蘭陵郡王麼?”
“蘭陵郡王?”鄭景衡仔細想了想:“我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他。”
“你怎麼會不認識他呢?”阿衡急急的說道:“他,他就是,自幼同我定有婚約的人啊,你忘了,你小的時候,常常說他要是娶了我回去……”
“怎麼,這才回家多長時間,就想着嫁人啊?”鄭景衡打趣的說道:“高家的四公子?就是見了你一眼,說你其醜無比的高家公子?”
“我,我沒有,”阿衡聽到這裡忙着否認:“他也沒有嫌棄,我長得醜……”
鄭景衡看着,急着臉都紅了的阿衡,果然是長大了,但是,他有點舍不得,剛剛重逢的妹妹,也對那個以貌取人,眼高于頂的蘭陵郡王,不放心。
這幾年,朝廷的荒淫無道,他不想他的妹妹,入那個火坑,如今,這個世上,他的親人隻有她了:“既然不急,那我們今日,便不提這個事情了。”
阿衡想了想,點點頭問道:“哥哥,這些年,你去了哪裡啊?他們怎麼都在傳,你已經……”
“我哪裡都沒有去,我就一直呆在鄭家,等你和母親回來,隻可惜,母親再也回不來了,不過好在,我的妹妹回來了,阿芸,你能活着回來,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我也是,這不是夢,不是夢,哥哥你快掐我一下。”阿衡咧着嘴:“我也好開心啊,我終于終于回家了。”
大周在北伐失敗後,一片蕭條之景,而宇文憲,更是因為王雄将軍的去世,着實萎靡了一陣。
“你說什麼?北齊的蘭陵王,是從荥陽的方向,折回邺城?”宇文憲聽着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問道。
“是的,探子是這麼說的。”
“那他,為何去荥陽,你們可探查清楚了?”
“探子從目前掌握的情報,分析應該是,去往荥陽的鄭家提親。”
“提親?”這個消息,倒是讓宇文憲吃驚不已。
“是說十八年前,定下的婚約”
“哦。”宇文憲聽後沉默了下來你,良久以後他勾起嘴角:“是麼?那我倒是有興趣瞧瞧去。”這位未來的蘭陵王妃,他倒是真的好奇的很啊。
宇文憲踱步走出書房,這一役,高孝瓘赢得漂亮,他的赫赫威名,一時間傳遍大江南北,他已經功成名就,娶一房妻妾,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宇文憲一想到去世的王雄将軍,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宇文憲見到這位鄭家姑娘之前,他還曾幻想過,她的模樣,能入得了那位眼睛的,必定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隻不過當他翻牆入了鄭家,破窗進了她的閨房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張他熟悉的一張臉。
“阿衡?”宇文憲驚的手中的劍,都掉了下來,“你姓鄭?”
“是你?”阿衡見有人破窗而入,剛想大聲喊人,卻聽見了宇文憲的聲音,趁他發愣,一把他的面紗扯了下來。
兩個人面面相觑了一會,宇文憲撓了撓腦袋,郁悶的說道:“你是女人,也就罷了,還是高孝瓘的女人。早知道這樣,我也不用費勁心思,從大周趕到荥陽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我是……”阿衡瞧着宇文憲的神色,他對他是女兒身一點,都不奇怪,相反還一臉淡然,那他一定之前,就知道,他是個女人。
“在并州的時候,就知道了,我一開始,就應該想到的。”都怪某人長了一張女人臉,才讓阿衡蒙混過關了。
“你還當真以為,你的那點雕蟲小技能,滿的了我。”宇文憲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這丫頭,以後是要嫁給高孝瓘的,他既然已經在高孝瓘那裡,棋差一招,但在她這裡,決不能跌份。
“那,那殿下……”阿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那殿下知道麼?
“他?”提起高孝瓘,宇文憲想起了他信誓旦旦的話:“那是他眼瞎。”
“不許你,這樣說殿下。”阿衡頓時惱起來,果然這個人,還是和以前那樣惹人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