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來的不安,再見到高孝琬的那一刻,全部煙消雲散。
“三哥?”高孝灌不可思議的問道,這真的是他的三哥麼,他是不是在做夢?
“并州刺史高孝灌接旨。”高孝琬面上一本正經的說:“高孝灌在并州政績顯注,特召回邺城聽封,不日啟程。”
高孝琬接着換成了原本的語調說道:“老四,傻了,還跪在地上幹什麼,我千裡迢迢的,來宣讀聖旨,你就讓我,站在院子裡喝冷風!還有沒有把我這個三哥,放在心上啊......”
高孝灌自從見到高孝琬的那一刻,腦袋裡一片空白,連高孝琬宣讀聖旨的内容,他都沒有聽見。
他隻是像往常接旨一樣,跪在那裡,直到熟悉的,卻又帶着的幾絲陌生的聲音響起“快别跪了,累死我了......”
沒錯,這就是他的三哥,嬌貴的很,也護犢子的很,他的三哥來接他了。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的時間。
八歲離家,他們年少,不知道離别的苦,他們笑着說,彼此珍重。
十二年後,他們不再是,那不暗世事的少年,久别重逢,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眼眶。
“三哥......”有好多話想說,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輕輕的喚了一聲。
這些年你過的好麼?有沒有再惹大娘生氣?大哥他還好麼?還有我的母親......這些年,他每次征戰,都會往家中第一份平安的信,他們也會回信中說,家中一切安好。
可是他的那個心,還是懸着的,直到這一刻,高孝灌才終于安心了,那個家真的還在那裡,等他回去。
高孝琬将聖旨往,他的手中一塞,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孝灌:“我說,你好歹也在戰場上,征戰了十年了,怎麼還是這副,弱滴滴的樣子啊?”
高孝灌皺着眉頭:“三哥,你怎麼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高孝琬啧啧了兩聲:“我來之前,與大哥打賭,我覺得,你跟着斛律将軍和段将軍這麼久,指不定也會,像他們那般魁梧......”
“大哥卻說,你隻會長得更加花容月貌,哈哈,還真被他說中了,我的銀子啊......”
高孝灌苦笑不得:“我也想讓三哥赢啊,奈何我,就這副皮囊了。”
“這樣也不錯啊。”高孝琬用肩膀撞了撞他:“反正你也要回邺城了,你這模樣,俏公子一個,肯定搶手,到時候,全邺城的姑娘,肯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
“三哥”高孝灌喊了一聲:“你莫要在這裡胡說。”
“怎麼,害羞了,你看看,你臉都紅了。”高孝琬揉了揉肩膀:“看着是像個姑娘弱不經風的,怎的身闆這麼硬,一點也不像女人,摸起來軟......”
高孝灌無語的看着他:“我是你弟弟,不是你妹妹,你摸起來像女人,才見鬼了好不好!”
“你瞧,你不提的話,我還真把你當成妹妹了。”高孝琬朝他抛了個媚眼的說道。
“三哥,你不累麼?”
“路上是挺累的,想着邺城離并州。怎會這麼的遠。”高孝琬語氣一頓轉折道:“哈,見到你就不累了,我高興嗎!”
看着神采奕奕的高孝琬,一點也不像,趕了幾天路的人,然後就聽到他說:“我們也有十多年沒見了吧,時間再久一點,我都忘記,還有一個四弟了。”
高孝灌也沉默了下來,因為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在,你馬上快回邺城了,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好在時間不久,好在一切都來的及。
“三哥,那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當然是越快越好啊。”高孝琬随口說道:“你啊,趕緊把這裡的事情,交代交代,我們明天,就啟程回去。”
“明天?”高孝灌眉頭又皺了起來,“不行,這裡很多事情,今天交代不完,再說了,你已經奔波了幾天,再奔波幾天,身子肯定吃不消的。”
高孝琬想了想:“也對,那我便在你的并州,呆幾天。話說并州,有什麼好玩的沒有?”
高孝灌搖搖頭:“雖沒有回邺城,也曉得并州與邺城相比,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得了,我還是美美的睡上幾覺。”高孝琬伸了伸懶腰:“你去忙吧,吃飯的時候,再去叫我。”
然後又加了一句,“有美人叫我,也行啊!”
高孝灌哭笑不得:“知道了,三哥你去好好休息吧。”
看着高孝琬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裡,高孝灌長歎了一聲,這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