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在離學校不遠處的一間高檔小區裡。
白竹正擦拭着剛洗完澡的頭發,手機這時傳來消息提示聲,他打開一看,是江澈發來的消息。
白竹不免有些失笑,這種對他來說很幼稚常見的追求方式,放在江澈身上看來,卻能看出不一樣的年輕人身上的熱情與真摯。
他不免有些好奇,想看一看那個叫江澈的小夥子,能給他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于是他縱容了江澈這些行為。
白竹打字道,【可以呀。】
順便附贈了一個他家的地址。
【OK】
【你打算怎麼做飯給我呢?】
江澈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語言,【我找了幾家好評很不錯的店。】
【所以?】
【明天早上會送到哥家的門口。】
白竹笑着打字,滿口答應,【好啊。】
【那晚安,哥。】
【晚安,小江。】
江澈愉悅的勾起了嘴角,心裡湧上了些許來自白竹的鼓勵。
這也算邁出第一步了,他興奮的想,明天要快點到來。
我還要送花給哥呢,江澈閉上眼入睡前這樣想着。
他沒有向白竹詢問送花的事情,畢竟誰會不喜歡花呢?對吧?
懷着這樣的希冀,江澈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一大早,白竹就被外面的敲門聲響起。
雖然江澈已經盡力把送花和外賣的時間推到九點多鐘,但是他沒辦法預料白竹晚上會睡得多晚。
所以當熬了一個大夜的白竹,聽到門外的動靜時,不免帶上了火氣。
“誰呀?”白竹一邊說一邊打開門,“大早上的。”
還沒看清東西,一大束的自由女神就映在了白竹眼前。
鮮紅的玫瑰,仿佛向白族,熱烈地表達來自主人的熱情與珍惜。
“先生您好,”外賣小哥滿臉笑意的回道,“這是江先生定的玫瑰,祝你每天開心。”
白竹不明所以地接過玫瑰,上面附帶了一張卡片。
縱然春風十裡,不及心中的你;陽光暖化心,不如你甜蜜;你的笑容是我吃過最甜的糖,你的淚水是最酸的檸檬……
洋洋灑灑十幾句,隻把白竹打得措手不及。
白竹不禁一臉黑線,真土,土到我想吐。
但他沒辦法對着辛苦工作的外賣小哥說些什麼,隻有點頭表示感謝。
“親,如果滿意的話,不要忘了五星好評喲。”
白竹:呵呵
白竹才剛把門關上,門外又“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這次又誰呀?
白竹不耐煩地把門打開,又又是一個外賣小哥。
“先生,”外賣小哥笑着回道,“這是江先生給您定的飯菜,祝您吃好喝好,每天好好。”
外賣小哥沒看到對面人的表情,擡頭時,才看到對面那個五官俊朗的男人臉黑的已經有一個度了。
外賣小哥下意識感到不妙,打個哈哈,“不要忘了,五星好評喲,再見,先生。”
“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隻留下白竹對着一份,散發着香噴噴的飯菜,風中淩亂。
這都什麼事啊?
白竹伸出手困倦地撓了撓頭,打了個哈欠,回去繼續睡了。
*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
每天早上,白竹都會被外賣小哥的敲門聲叫醒。
他已經習慣性的穿着睡衣,拖拉着拖鞋,走到門前,和已經認熟的外賣小哥打個招呼後,拿走自己的鮮花和飯菜。
連續看了一個星期的土味情話和吃了一個星期的糖醋排骨後,白竹終于有些繃不住了。
他本來想着看着江澈年紀還小,照顧一下人家幼小的心靈,畢竟是自己先答應接受他的追求的。
但是人家幼小的心靈沒事,他成熟的心靈已經要不行了。
土味情話本來還可以當個樂子看,但是現在,白竹已經覺得他要被土死了。
他不明白江澈從哪裡抄來那麼多,一點都不重樣,又可以讓人尬的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土味情話。
忍了一個星期每天固定的糖醋排骨。
他終于受不了了,開始給江澈發消息。
【以後不要再給我送花了,還有你那些賀卡。】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哥不喜歡玫瑰嗎?】
白竹覺得跟他說不清,
【再喜歡的東西也不能天天送啊,況且我已經快吃了好幾頓的糖醋排骨了。】
【對不起,哥,我以為你喜歡的。】
【不是我不喜歡。】
江澈不理解,那到底喜歡不喜歡呢?
【?】
【總之你以後不要再送花了。】
【哦……】
這一個星期,江澈覺得自己處于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态。
他不僅每天晚上抄寫從網上收來的各種各樣的土味情話,還堅持每天早中晚給白竹打招呼。
争取用最少的時間給自己刷最大的存在感。
不得不說,他真是順杆子往上爬的一個好手。
他們一個星期的對話,不外乎是:
【哥,早上好。】
【早上好。】
【哥,中午好。】
【中午好。】
【哥,晚上好。】
【……】
【晚安。】
【晚安。】
【哥,早上好。】
【不好。】
【你哪裡不好?!】
【我看見你不好。】
白竹原來怎麼沒有發現,江澈在聊天上,居然還是一個悶騷的類型。
天天雷打不動的給自己發消息。
不過還好,現在至少不用收他的鮮花和飯菜了。
*
就這樣過了兩個星期。
一天,白竹正在學生會禮堂大廳裡給成員們講解下一次的運動會注意事項。
白竹滔滔不絕,成員們也認真聽講。
突然,“咚、咚”兩聲,門響了。
白竹擡手示意,一個離得最近的人去開了門。
“主席,是送花的。”
“給誰送的?”白竹有些生氣,“不知道把地址定在别的地方嗎,現在是會議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