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如果張行說不出他滿意的答案,下一秒,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張行扯着唇笑了下,眼中興味一點點變濃,然後在江晏耐心耗盡的前一秒,他終于開了口。
張行滿臉的無辜:“聰明的江隊,難道猜不到聯盟軍隊出現的目的嗎?”
脖頸處的力道不變。
張行表情也不變:“他們,想要滅口啊。”
對峙了了一分鐘,江晏終于松開了手,他拽着張行的領口,将一臉假意僞裝出虛弱的人拽至自己身前,然後面無表情的給他整理因為剛才而被弄皺的衣服。
“查到什麼了?”
張行順勢靠近,笑眯眯道:“江上校,這樣就想打發我嗎?”
江晏給他系好領口的扣子,擡眼,反問:“你想要什麼?”
張行低頭,幽深目光落在那張唇上:“可以要美人的一個香吻嗎?有了美人的香吻,我就是給你一輩子當牛做馬都願意啊。”
江晏不避不閃,扯了扯唇,面上浮現出一抹極淡的笑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诶呦,那可不能。”
張行笑着退後一步:“我可是要當你的狗啊,要是早早死了,沒了我,你可怎麼辦,嗯?”
江晏拍拍他的胸口:“有自知之明,挺好的。說吧,查到什麼了?”
張行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上,猩紅的細微亮光自黑暗中出現,他重重吸了一口,吐出缭繞的煙霧,道:“什麼都沒有查到,我順着鹹魚往下查,查到聯盟内部的時候,線索就全斷了。”
“沒有任何指向性,你可以懷疑任何一個人。”
“至于今晚的事情,你們在查的事情,聯盟軍隊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好像你們雙方之間信息不共享,他們那邊得到的命令是,找到鹹魚,立刻擊斃在場所有人,不留活口。”
豆大的雨滴打在上方的雨棚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太吵。
江晏目光微微動了動,道:“你說,是沖我來的嗎?”
張行抽完一支煙,将煙頭掐面扔進自己口袋裡,說:“你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想要你死也不奇怪。”
江晏看向他,片刻後又移開目光,道:“繼續查下去,這件事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張行沒有說話,他看着江晏一點點走入雨中,脊背挺直。
他舔了舔唇,站立許久後,消失在這一方天地裡。
離開脈沖器的範圍後,江晏終于接收到了來自隊友的消息。
劉青雲語氣急促道:“隊長!隊長你在哪兒?”
葛确說:“隊長,你趕緊回來,軍隊來了,我們不能再插手了。”
郭訓德:“是啊,隊長,你快回來吧,對了,莊驿呢?怎麼他也不回消息?”
江晏沒有回複,而是走到酒吧門口對面停着的那輛車裡,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劉青雲早在他出現在車後方時就看見了,此刻語氣有些擔憂道:“隊長,你……”
他的問話在看見江晏被雨水打濕的身影後,趕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過去,說:“趕快擦擦頭發,怎麼能淋這麼大的雨?”
郭訓德趴在前排椅背上,道:“隊長,你沒事吧?”
葛确不太好意思說這種話,隻好跟在郭訓德的話口喊聲“隊長”,暗示自己和郭訓德是一個意思。
“不用,謝謝。”
江晏沒有接劉青雲遞來的衣服,而是脫下自己的外套,将還在滴水的頭發擦幹,然後說:“剛才被人暗算了,一下子帶到了外面,那人手裡有槍,沒打過他,讓他跑了,就是那個酒鬼。”
頓了下,他問:“莊驿呢?怎麼不在車裡?”
郭訓德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個蘋果,一口啃上去,說:“這人一向不合群,誰知道他又幹嘛去了。”
葛确說:“我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他都沒有回複我。”
劉青雲的臉上也浮現出細微的擔憂:“現在軍隊在裡面處理,等他們走了,我們進去找找他吧,希望他别出事。”
頭發已經擦得差不多了,江晏把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說:“行,等下進去找找,對了,軍隊的事情,和老師說了嗎?”
劉青雲說:“已經和老師說過了,老師也沒想到軍隊會來處理,他讓我們退出,這個任務就到此為止了。”
江晏目光落在車窗外。
聯盟軍隊的汽車已經将酒吧從上至下全部都圍起來了,深藍色的光在黑暗中發出奪目的色彩。
壓制了酒吧原本的豔麗。
不多時,裡面便走出一支七人身穿作戰服的隊伍。
看樣子應該是全都處理完了。
其他六名隊員各自上了車,為首的人在即将上車時突然停下動作,朝這裡看過來。
下一秒,那人關上車門,大步朝着這裡走過來。
很快,車窗便被敲了敲。
江晏放下車窗,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張深刻卻并不過分淩厲的面容。
“江隊,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