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鸷看着他,簡直就是個榆木腦袋!
既然他不願,強扭的瓜也沒意思,魔修衆多,都是廢物,連個梅雪時都打不過,可惜缺了這麼一位英勇善戰的魔将。
聞鸷看得出,偌大修真界,來日,墨明燭是唯一有可能和梅雪時打個平手的。
最主要的是,萬一第二天一早梅雪時看見墨忘不見了,搞不好還要追殺過來,這是一筆不劃算的投資,罷罷罷!
聞鸷一閃身便消失在夜色裡,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來這一趟,隻是把那縷魂還給了梅雪時。
…
第二日一早,薛子凡來找梅雪時,步履匆匆站在門口,擡手剛敲了一聲,墨明燭就打開了門。
“師尊剛起,可有事嗎?”
薛子凡道:“南歸門主想要見雲卿,我要帶他一起去。”
梅雪時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不去。”
薛子凡總不能繞過墨明燭闖進梅雪時的客房,而且墨明燭一副悠哉的樣子,完全沒有放他進去的樣子,薛子凡心裡覺得不是滋味,隻好道:“師兄,昨夜你現身萬寶樓,整個修仙界都被你轟動了,争着搶着要見你的修士踏破了紫藤蘿水榭的門檻,都被外門弟子們攔回去了,但是南華期畢竟是門主,他邀請你單獨見一面,這點面子你也不給?”
梅雪時道:“你知道我不喜喧嚣熱鬧,況且南華期對我也并不友好,見了我的面,冷言冷語也未可知。我若和他打起來,昆侖宗和南歸門的面子就都挂不住了。你替我回絕了就是,不必再來問我的意見。”
薛子凡微微皺眉,“能讓我進去看看你嗎?”
梅雪時倒是沒拒絕:“請進吧,衣衫不整,請不要介懷。”
墨明燭這才側身讓開一條路,薛子凡關上門,走進這間屋,看見梅雪時剛剛睡起,雪枯長發未束,柔順地披散着鋪在背上的稀罕模樣。
“……”
望着他清冷的側顔,薛子凡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梅雪時沒有注意他的眼神,道:“你還有别的事嗎?”
薛子凡微不可察地眨了下眼皮,回過神,低聲道:“陸熹又來向我讨要你。”
他沒說這位無情道的尊主“恒琅尊上”,而是直呼其名。
梅雪時道:“确有此事,我與他約定要去他門内做客。”
薛子凡:“隻是做客?”
“不然呢?”
薛子凡:“我覺得他似乎對你有别樣的心思,昨日他在各大仙門世家修士面前極力護着你的名聲,寡言少語,句句在理,就連我都被他感染。也許旁人不知他的心思,可我與他多年好友,還能不知?”
梅雪時輕笑一聲,“師兄,無情道修士們平時清心寡欲,很難生出修道之外的想法,你多慮了,我們隻是朋友。”
薛子凡:“若是真的,你待如何?”
梅雪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願修仙界損失一位英雄,自然會與他說清楚。”
薛子凡似乎松了口氣,靜如深潭般的黑眸深深望着梅雪時那一頭白發,一聲抱歉終究是在喉嚨裡沒有吐出來。
舊事勿重提,隻要梅雪時還在昆侖宗就好。
自己的師兄,他會護着,用不着旁人。
薛子凡走後,墨明燭才從門外進來,方才他沒有打擾二人對話,是以,并不清楚他們談了什麼。
梅雪時也沒有将此事同他說。
收拾好衣裝,二人下樓。
謝風鶴在等他,道:“雲卿,今日是清談會,各大宗門并仙門百家的宗主、家主們都受邀前往仙島湖,以極樂仙珠為獎勵,圖個好彩頭,南門主希望各位修仙大能各将各的本事拿出來,哪一位的最出彩,便能得到極樂仙珠。”
常甯問:“道祖,那是什麼東西?”
謝風鶴道:“據說可以給修士帶來精神上的歡愉,睡夢時使用仙珠的光照一照,夜裡就能夢見心裡最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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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宗一行修士來到仙島湖,湖中亭台樓閣萬千,遊船畫舫,鼓樂生平,筝鳴琵琶語,琴聲瑟瑟泠然,暖氣柔香,熱鬧非凡,修士們身穿家服或是宗門道袍,彼此寒暄。
隻是在聽見門口小厮高喊“昆侖宗門人到”時,齊齊回過頭來。
“我的乖乖,朔雪尋梅,梅雪時?!”
“不是說不來嗎?我還以為見不到他了…”
“他比謝道祖還要仙風道骨…”
“果然是我等高攀不上的仙尊,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仙尊,據說仙尊病了,今日可能要看不見仙尊的彩頭了,真遺憾啊。”
梅雪時輕輕咳了幾聲,垂下的眼眸平靜無瀾,再一擡起時,便對上了無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