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訣說來奇怪,自從那天晚上那串珠子斷了後個人就心神不甯的。
出門磕到手,走路左腳絆右腳,吃飯咬舌頭,就連喝水都塞牙縫。
陸予訣就奇怪了,他已經把珠子送去修了,怎麼會這麼倒黴。
他曾經想過為什麼當初江回發現對自己不一樣的感情時他不像自己一樣選擇了逃避。
江回離開後第二天陸予訣并不知道,他以為江回是真的乖乖聽話,等着自己聯系他。
陽光很好,他去樓下給栾樹澆水。
陸予訣擡頭看透過栾樹枝縫隙的陽光,即使有陽光但也是深冬,冷的人發抖。
也許是太冷所以栾樹才看起來厭厭的,陸予訣想一定是這樣的。
香港
江回遵守了和媽媽的約定,他沒有把徐瑾枝帶回上海。
而是在一個有山有水氣候适宜,不管什麼季節都會開花的城市,在一個和徐瑾枝一樣漂亮的墓園裡。
兩天後,江回和孟辛錦送走了徐瑾枝,江回看起來很鎮定,完完全全是個大人,隻要紅了的眼眶讓他在媽媽面前像個小孩。
江回在離墓園不遠的小花園裡散步,他想如果是媽媽一定會很喜歡這裡的。
在這裡春天有芍藥桃花,夏天有繡球茉莉,秋天有桂花向日葵,就連最冷的冬天也有玉蘭風信子。
江回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好像徐瑾枝就在他身邊。
再次踏上回上海的飛機已經是五天後了,整整五天江回遵守了約定,他确實沒有給陸予訣發過一條短信。
可每夜睡覺時江回緊皺的眉頭暴露了他的内心。
二月,下了新年來第一場大雪。
陸予訣穿上衣服準備去取修好的珠子,一開門寒氣撲面。
隻是一瞬他就愣了,樓道口充斥的煙味,淩冽的寒風與熟悉的氣味混雜着煙,一起打在陸予訣臉上,像寒風中的尖銳松枝,穿透了陸予訣的内心。
陸予訣家的樓道是開放式的,大雪飄進來落在江回身上,他也沒拍,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很乖,我沒有找陸予訣,我在等他…”江回手上還拿着半截被雪熄滅的香煙。
雪落了江回滿身,腳邊甚至已經堆積了一層,江回整個人凍到沒隻覺,隻有那顆心還在為陸予訣跳動着。
聽見開門聲,江回隻能做到堪堪擡了擡眼,說實話就是,這五天來江回睡了和沒睡沒什麼區别。
疲憊掩蓋不住的溢出。
“你在這呆了多久”陸予訣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是說不讓江回找他,可即使找了陸予訣也不會說什麼的。
陸予訣一把把江回拉回房間,摸到江回的手,簡直和外面的雪沒什麼區别,陸予訣沒多想,直接掀起自己的衣服,把江回的手放進去。
江回突然想起來陸予訣有胃病,抽了半天的手硬是沒抽出來。
“涼”江回張嘴,嗓子不知抽了多少根煙,聲音啞的不行。
“疼”陸予訣說,是心疼還是肚子疼大概隻有陸予訣知道。
“為什麼在這,怎麼不給我發消息”陸予訣有些生氣。
“你說…”
“我是那麼說的,但你真發了又能怎樣,你說你在外面我會不讓你進來嗎”
“傻嗎你”
陸予訣拉着江回到沙發上坐下。
陸予訣的手機響了好幾下,他沒有理睬。
“這幾天去哪了,我說不讓你發信息你就不發了,江回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了”。
“而且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陸予訣撿起那被江回抽了一半的煙,重新點燃吸了一口。
因為那是陸予訣最常抽的煙,可江回永遠不會說。
可惜“江回永遠不會像是在17歲那樣哭着給陸予訣打電話,一遍一遍的質問陸予訣到底愛不愛他”“即使兩人都知道,是親情的愛”
“叮咚,叮咚”“陸先生,您在家嗎,您的手串修好了”
陸予訣剛剛看見江回就忘了這一茬。
“等一下,我去開個門”
“不好意思,剛剛有點事忘了”陸予訣笑着解釋。
陸予訣拿了刻着雕花的小木盒子,裡面安安穩穩的躺着那串手串。
江回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快步走上去,打開那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