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神地高山上,太陽露出雲面,籠罩了許久的黑霧,終于随風而逝。
“女兒,天象轉晴了。”月德容擡頭毫無波瀾地注視蔚藍的天空,眼珠子動得活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内心在不斷盤算着。
稚英來了之後就在小石潭附近設下了結界,誰都無法靠近,包括她這個地位僅次于太一的月德容大人。
難道是在防備她嗎?
“是的母親,說不定太一大人醒過來了。”月兮和同樣也看到了黑氣消散那一幕,她按捺不住激動:“一定是英稚哥哥救了她,我們也趕快過去看看吧!”
“什麼英稚哥哥,他早就和英舒斷了關系,沒有他父親的支持,他能走多遠還不一定。”
月兮和察覺到母親的不悅,站在一旁不敢動彈:“怎麼了母親,您以前不是很喜歡英稚哥哥的嗎?怎麼今日……”
月德容煩躁地打斷月兮和的話,“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他現在連名字都敢倒過來寫了,你和他的事,我看是早晚要涼。”
月兮和見母親發火,也不敢違抗,隻能孤零零站在旁邊用手絹抹眼淚。
“行了,我們一同過去看看。”
等月德容趕到小石潭時,太一大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正垂眼聽着英舒彙報近期天地間的情況。
青鳥一如既往地站在太一大人旁邊,她憂心忡忡,幾次張口欲言,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太一大人剛醒,就要馬不停蹄的工作,實在操勞極了。
月德容可不理會這些,直奔主題,她擺出笑臉喜不自禁道:“姐姐,你現在完全恢複了嗎?”
太一大人隻輕輕勾勾手指,月德容便走上前去,畢恭畢敬候在旁邊。
“德容,外面還好嗎?”
月德容算了算:“一切無虞,隻是這百年來,沒有姐姐主持大局,各路上神已經許久不曾會面。”
“過了這麼久,他們也該來神地相聚了。”
太一大人在經曆逐龍地一戰後,尤其重視各方的和平與繁榮。
“姐姐才醒過來,就要召喚神明來神地嗎?”月德容邊說邊看眼色,“那尋找聖胎的事……”
太一臉色聽了,果然臉色突變。
一直在旁沉默的稚英眉頭微皺,月德容為什麼老要提些不合時宜的話題:“太一大人才醒沒多久,不如先在小石潭多修養幾日,再做事也不遲。”
英舒也十分贊同,幫腔道:“英稚說的對,太一大人莫要太操勞。”
太一大人聽了也不再堅持,點點頭,又背過身打坐。
衆人了然,先後退出了小石潭。
月兮和等人就守在石潭外,看見稚英眉開眼笑:“英稚哥哥,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
稚英嗯了一聲,并未作答。
月德容哪看得女兒受冷落:“英稚你有所不知,你離家這段時間,兮和天天眼巴巴等着你回來相見!”
稚英順勢答:“兮和若是有這閑心,家裡還有好幾本秘法,你找我母親拿去便可。”
蘭馥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配合着點點頭,“确實,兮和要多花點心思在修煉上,将來也好多幫襯着母親。”
母子倆一唱一和,月德容哪裡聽不出話裡的深意,當下就沉了臉。
英舒沒想到這些,隻覺得夫人說得在理,月德容一定會很贊同,“月大人,你看這倆小輩處得多好!稚兒多替兮和考慮。”
稚英不愛聽英舒說這些,急忙告辭了。
等他回到蓮池時,蒙放早已獲知太一大人已經清醒。
“大人辛苦了,此番太一大人能醒來,大人功不可沒,麒麟真火和麒麟雪魄合力,力量簡直所向披靡。”
蒙放對稚英的敬仰又多了幾分,自己能跟着稚英,真是太幸運了。
稚英捏捏肩膀,難得地舒展了眉頭,“這幾天确實有點累。”
原本在蓮池中央的溪若耶,聽到二人動靜,在水裡像閃電般直直劈過來,出現在二人面前。
“稚英哥哥,你回來了。”小溪差點刹不住腳,興奮地不行。
小溪長大了不少,稚英瞧着他都快兩個手掌那麼大了,蓮池還真養人啊!
等回了孔雀地,一定也要把苔苔帶來蓮池,好好養養身體,她現在稍微瘦了點。
稚英内心一軟,伸手摸摸小溪的頭,滑溜溜,觸感很好。“你最近還好嗎?”
小溪又調皮地用尾巴甩甩水,“還行,等你等了好久好久好久,不過現在我有這個倒也不算太無聊。”
小溪從魚鳍後神神秘秘地掏出一顆透明的玻璃珠子,獻寶似的遞給稚英。
稚英接過珠子,寵溺地笑了笑,小朋友就是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沒什麼特别的。
誰知蒙放一看,臉色大變:“小溪,你怎麼又把寶寶偷出來了,當心強霸大哥又要揍你了。”
小溪吐吐舌頭,毫不在意。
稚英仔細端詳着珠子,“寶寶?”
蒙放解釋道:“對啊,大人還不知道吧!這是溫若耶和強霸的孩子,也是弱水河的第十五代水神若耶氏。”
稚英不敢置信,“我記得回神地的時候,溫若耶沒說她懷孕了。”
蒙放想了想,“一開始确實沒懷孕,不過三年過去了,他們夫妻關系又很和睦,有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稚英愣在原地,“你說過了多久?三年?”
“哈哈哈……”小溪笑得直打滾,“你聽蒙大哥和你亂吹,他記憶力不行,哪裡是三年啊!”
原來是開玩笑啊!
稚英這才穩下心來。
誰知小溪掰掰身上鱗片,仔細确認了,“快四年了!”
稚英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四年……我在小石潭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