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珍珠一個眼色，她身邊的侍女，就端着托盤走上前來。

苔苔不明所以，按兵不動，賽珍珠隻好親自掀開上層的包布。

隻一眼，苔苔就忐忑地捏緊了杯子。

竟是兩百年神學修養上集，

會是自己的那本嗎？可那邊教材不是被自己放在了四神山的小園子嗎？

苔苔不死心地打開扉頁，雪岩二字直書其上。她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還真是自己從神學院教室偷拿的那一本。

沒想到賽珍珠心思細膩至此，竟想得到自己在偷練神學。

可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苔苔回憶之後，發現矛哥和達嬸出現的也很突然，這二人又和仁愛堂有關，一個想法逐漸在心中形成。

難道是賽珍珠看了仁愛堂的工期記錄？

确實，自己最近沉溺修神，去仁愛堂的時長與往常相比大幅減少，又從宿舍搬出去獨住，再加上大湯小湯又知曉自己去過教室，樁樁件件加起來，這才引起了賽珍珠的注意吧！

“你去了我家，你還做了什麼？”苔苔瞬間惱怒起來，又有些擔憂，家裡還有稚英和小魚，他們會不會和賽珍珠起了沖突。

“别那麼緊張嘛！”賽珍珠拍拍苔苔的肩膀，用力把她按回凳子上。

“我也沒幹别的，隻是貼心地幫你整理了屋子，再說你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早來早去也就發現了珍珠粉和一條死魚。當然，最重要的東西還是這本書！”

賽珍珠指了指兩百年神學修養上冊，眼神意味深長。

苔苔洩了一口氣，他們沒發現稚英，小魚撞死躲過一劫，也沒和賽珍珠起正面沖突。

話說，這箱珍珠粉又是哪裡來的？誰又在搞鬼了？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班穹走了你才把書拿出來，賽大人，你想私下給我授課嗎？”苔苔從前沒和賽珍珠打過交道，摸不清她的脾性。

“我沒興趣做什麼老師，我隻和你做交易。”

“賽大人言重了，你剛剛才把我家翻了底朝天，我有什麼實力，你應該很清楚吧！我想我沒什麼是你想要的。”

賽珍珠擺擺手，完全不在意苔苔帶刺的言辭，“你是敞亮人，我也不愛那些彎彎繞繞的，苔苔，雙禦之中，你隻能站在我這邊，班穹和她的女兒，都容不下你！”

“我有什麼重要的，賽大人萎靡太看得起我了。”

“你别着急拒絕，作為報酬……”

侍女又将剛剛的托盤呈到二人面前，賽珍珠伸手撇開上冊書籍，另一本書出現在苔苔面前。

那是嶄新的200年神學修養下冊。

苔苔又好氣，又好笑。

在孔雀地，知識未免太寶貴，太狹隘了些，沒有學籍的孔雀，連修神都得偷偷摸摸，甚至與虎謀皮才能換來别人輕易可得的東西。

修神，既不看資曆不看能力，光看出身。苔苔沒有父母，沒有父母的孩子，天生沒有學籍。

對仁愛堂的孩子而言，修神的門檻比天都高，苔苔甚至隻在神學院的前院站了一會兒，就引來這麼多麻煩。

即便苔苔天賦異禀，僅幾個月就修完别人一百年都修不完的上冊書籍。

即便是一塊金子，一打上了仁愛堂的烙印，都隻能變成臭泥巴。

“這要是從前吧！也許你早點來我就真答應你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稚英這個好夥伴給她當後盾，還有溪若耶這個小可愛聽她訴說心事，底氣蹭蹭往上漲。

“賽大人，我要學就光明正大學，你能做到嗎？”

“這……”

賽珍珠沉默了，從來沒有仁愛堂的孔雀獲得過神學院的學籍，若是要破例，難免繞不過班穹，現在雙方表面依舊客客氣氣，要是被班穹知道了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