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苔苔覺得二人之間有巨大的差異,就換上了一件更加低調、樸實的素錦。
而苔苔心大,沒注意到這些,她隻看到稚英的袖口挽到上臂,原本到腳踝的布料也卷了起來----一直卷到小腿上方。
好優美的肌肉線條。
滄江的水流湍急,稚英彎腰時偶有激起的水花灑在他身上,順帶着打濕了他的胸口。
眼前的景象晃得苔苔腦子暈暈乎乎。隔着澎湃的水花,稚英露出一張精緻英俊的面龐。
太不正經了……
苔苔輕咳一聲,努力移開目光,雙腳向後退縮,打算在稚英注意到她的失态前,溜之大吉。
而稚英從一開始就潋滟起自己的眼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出衆的捕獵者。
“上哪去?”稚英手上叉魚的動作未停----他又抓上了一條魚,依舊輕描淡寫地問。
這個瞬間,苔苔覺得自己就像那條魚,被稚英的魚叉子簡簡單單的叉住了、拿捏了。
“尿急,回家上廁所。”苔苔不好意思說些亂七八糟的,隻好扇了扇發燙的臉頰,随口扯謊。
“那正好,我也差不多該收網了,一道回去吧!”
苔苔疑惑不解。
收網?哪張網?這位大哥您不是拿着叉子來的嘛!
稚英左手輕松提起水桶和魚具
,又向苔苔伸出右手,“河邊的石子滑,我牽着你走吧!”
“不用。”苔苔深怕稚英覺得自己是個嬌寶寶拖他後腿,連忙來了一個連貫的彈跳,穩穩站在岸邊。“我穩得很!”
稚英無奈,扶額歎息。
今晚的天空萬裡無雲,月色極亮,照得滄江的水面閃閃發光。
苔苔哼着歌,邁着小碎步走在前頭。
“稚英,你怎麼不問我四神山的事情解決了沒有?你都不好奇嘛!”
“這還需要問嗎?”
“也對,我都笑那麼開心了。”
苔苔纖細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而稚英默默跟在她身後,錯位看去,影子直直地落在稚英心上。
稚英嘴角忍不住上揚,愛意就像月光一樣無比輕盈。反正不論四神山的主人有什麼反應,他都能給苔苔兜底。
想及此,稚英腳步一怔,内心柔軟得要命。
抛開所有,跟着她走一輩子也挺好的。
……
夜深了,苔苔趁着大家都睡熟了,一個人悄悄返回了滄江邊。
對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她随意抓起一塊尖尖的薄石,裹挾着幾縷神力,向江面甩去。
寂靜之下,咚地一聲,長長的一串波紋,行雲流水般的向前展開。
“出來吧!”苔苔頭也不回,仿佛對着空氣說話。
“這麼快就發現我了嗎?我已經輕手輕腳地收起了自己的氣息。”來人身形靓麗,一層細紗蒙着面容,正面看神秘莫測。
“有時候我忍不住把你當同類,像對待神一樣對待你,畢竟你和那些平庸的孔雀相比,實在過于出類拔萃。”
苔苔沒有接話,那人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卻沒有移開,而是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對她說:
“别人都以為你是用了兩百年才修完課程,隻有我知道,你才用了不到四年,這真是一個奇迹,孔雀地怎麼會出現你這樣的天才。”
“天才?大家都說禧平才是天才。”苔苔回過頭,目光有一絲漫不經心,一側嘴角微微揚起。
那人仰天一笑,随即開口,“禧平現在就像一隻出頭鳥,完全不懂得低調,我就當你在諷刺她。”
“你來應該不是和我來說這個的吧?”苔苔半夜出來,屬實有些困了,懶得在口舌之快上應付她。
“紫血旱金蓮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我忍痛割愛,可你答應我的事,卻還沒有辦到。”
那人在苔苔面前,露出比野獸還要艱險狡詐的目光。
苔苔絲毫不噓:“這麼多年你都等過來了,還怕這一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