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晃動,門房被推開,宮治要等得人也來了。
然而第一個進門的是佐久早,宮治的笑容堪堪淡下,隻見眼前的青年紳士的走在前拉開門,竹取緊随在後、進屋先與宮治打招呼。
這個當下甚至都不需要介紹佐久早,宮治和佐久早可謂是老熟人,高中常年兩校對上比賽,更别提什麼其他的交流合宿。
宮治驚訝地是竹取所說的朋友是佐久早,同為男性,光簡單的一個眼神裡互相都摸清了對方心思,然後雙雙保持沉默。
“應該不需要我介紹吧?”竹取坐到了常坐的位置,犯了職業病的先打量周圍。
很難見到飯團宮這麼清閑的時候,尤其是現在并非是閉門的時間點。
“不用”宮治接下話,提起了和佐久早同隊的宮侑,這便是熟悉的意思。
見宮治退了一步,佐久早也給了個面上的平和,不知道的還會誤會兩人是關系不錯。因此被表象迷惑的竹取心大的很,完全沒注意到異常。
一頓飯吃得并不太平,就在這明裡暗裡的針鋒相對間,竹取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警用鈴聲,耽誤不得的她直直往外跑。
等快到門口才刹住,回頭與還在屋内的兩人提聲表示現在需要出任務,倍感抱歉。
竹取一離開,原本桌上還有禮貌笑容的兩個迅速消失。
宮治回到吧台内,随便拿起一個杯子擦拭,大有和佐久早沒話聊的意思,畢竟現在看起來是情敵。
想到這宮治看向還淡定吃飯的佐久早,“你們認識很久了?”。
看竹取的樣子,這兩人的關系很好。
“從幼稚園開始”,佐久早沒有隐瞞。他最希望的當然是宮治自己退出,竹取不是個死纏爛打的性格,隻要宮治明确說出沒有可能,竹取就會抽身,為此佐久早才想出了這麼橫插一杠。
及川和黃濑是他始料未及的,但宮治,他可以像是當時阻止宮侑一樣,讓對方出局。
聽到是青梅竹馬,宮治反倒是笑了笑,在他看來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可能,那之後的威脅倒也不是那麼大。
然而佐久早出聲的下一句話就讓宮治的笑容止住,變了眼神。
東京時間晚八點十七分,宮侑收到了一封他雙生兄弟的短信,正在酒吧瘋玩的他看了下消息,發現是宮治問家裡密碼。
兩人雖然是住在對面,但一般都是在對方在家的時候互竄,宮侑沒當回事,發了個過去。
然而等到他淩晨回到家發現宮治還沒有走,更覺得疑惑,尤其是宮治待在他的書房裡。
“你幹什麼呢,治”宮侑走近,語氣開始不自覺加重,“喂,你怎麼把我這個拆開了!”。
宮侑的書房裡并沒有放什麼書充門面,而是他專門用來放粉絲禮物的,信封、手作禮物擺滿了整間屋子。還有一個專門給當年投資他的大粉做的櫃子,花束類雖然容易枯敗,但是上面的卡片都被宮侑收起。
别看他做事毛糙,除了排球其餘不放在心上,實則宮侑是個心思細的。哪怕是轉行去做偶像,也會是個稱職的。
字迹是一樣的。
宮治意識到宮侑一直在找的Alita是竹取芙,佐久早沒有撒謊。
“她喜歡的是你和宮侑一樣的臉,大學的時候也追求過宮侑,一時興起不會長久”
佐久早的話再次響起,宮治也明白對方未盡的那句話——宮侑的當初也會是他的日後,一旦她失去興趣,再讓他執着的感情也會被切斷。
甚至宮治還記得角名那段過往的結果,假設竹取與角名真的是舊識,宮治記得很清楚角名被分手後的痛苦,是無論用什麼都無法挽留。
而這些都是一個人做的。
“薄情寡義,可我一點...一點都不讨厭她”
宮治想起他在聽到角名這話的時候那份輕視,他趁着角名醉倒的罵了兩句蠢貨,戀愛怎麼可能要生要死的。
彼時對角名說的那些話,在未來的某一天可能也會落到他自己身上嗎?
緊跟着宮治回想到了竹取見他的第一面,作為雙生子,他确實是最讨厭被當做是宮侑的替代。
地上宮侑氣惱宮治這一通亂翻,一張張的重新整理,那可都是他的粉絲送的寶貝。
——2015年冬,大阪大雪。
“欸?治,你說這個Alita是不是要包養我啊,可我還沒做好準備啊!”
剛忙完的宮治瞥了眼似乎是很苦惱的宮侑,秉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态回道,“那你答應啊,這不挺好的”。
“這有什麼好的!!我連她是圓是扁都不知道,而且萬一是個男的呢”,宮侑一向嘴上沒有把門,再加上現在就和宮治在一起,那完全是想什麼說什麼。
吵吵嚷嚷好一番,聽得宮治越發頭痛,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蘋果塞到宮侑嘴裡。
當下宮治的飯團宮剛剛有了起色,正是最忙碌的時刻,也有一段時間他們兩個沒怎麼見過面。
宮侑一來就把最近最苦手的事情全盤托出,好一會安靜,隻剩下宮侑嚼蘋果的聲音。宮治整理好了食材,開始給對方出點子,總之是态度禮貌,拒絕委婉。
這封信裡頭大半内容都是宮治想出來的,最後又修修改改,出于宮侑以後的排球路,宮治想還是得順着對方。
兩個年輕人開始咬文嚼字,那是比上國語課還要認真,最後又給了北信介幫忙看。
不過這封信沒有寄出去,原本遞交到對方助理手上,可能過于傳來傳去,以至于某個環節出錯弄丢了。
然後沒過幾天,宮治聽到的就是Alita是個年輕的女生。宮侑偏偏因為臨時有事,并沒有遇上人,有一段時間都是宮侑在飯團宮裡長籲短歎。
宮治想,可能是那些看到的人故意逗宮侑,吹得過頭了。
後來16年的奧運名單出了結果,宮侑沒再把這些排球外的事情上心,那段時間正好Alita有了消息,宮侑重新寄了封信連同邀請函。
他已經做好了出國集訓,去靠自己掙個名頭。
再之後宮治是知道的,宮侑依舊沒有見到人,當佐久早說Alita就是竹取芙的時候,宮治有一瞬間不想去相信。
“不對啊,你大晚上來我這翻這些幹什麼”宮侑起了心,滿腹疑惑的看向想什麼出神的宮治。
“沒什麼”,宮治心事重重的離開。
讓他在意的不是竹取和宮侑有這麼一段往事,而是...
佐久早遞上的是竹取的家庭情況,内裡還有一則媒體的小道消息,關于久原家和赤司家的聯姻。
出鏡的并非是正面照,而是一張兩人攜手進宴會的背面,燈光模糊大半,最醒目的字莫過于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這樣的誇口。
“所以,你是争不過這個叫赤司的?”宮治對于佐久早的一番話,縱使心裡有想法,還是能維持下假面。畢竟做慣了老闆,他有他的一套處事風格。
“争?抱歉,是你争不過我”
佐久早的一話出,原本平靜的局面不存,宮治冷下了臉。
“我隻是覺得你會及時止損”,說完了要說的話佐久早起身。
以上發生的事情全在竹取的知曉範圍外,在處理了一衆緊急情報,又進了一條特搜一課的求助。跟着被安排了盯梢任務,輪到分組的時候竹取和花宮面面相觑。
“為什麼我和你一組?”,竹取皺起眉頭。
環顧四周白福勝太與青峰都不在場,看起來是有别的任務将他們指派走。
連續一周都在忙網絡誘拐案的花宮收斂困意,語氣自然“遇到罪犯你打得過”。
花宮可不在意什麼躲在女的後面丢臉,論起體能體術竹取是她們那一屆的冠軍,他都是知道的清楚。
出于最合适的考慮,花宮是本次任務的主指揮。
剛一出大樓,門外是上個入室非法居住案被釋放的兩少年。看起來是他們的父母來領人,竹取略微關注。田中孝男的父母顯得嚴厲許多,出了警局門還在不停的教育犯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