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次東方天降不詳,前段時間三皇子奉召前去東口赈災,亡民數千,疫病又是從三皇子直轄的甬城湧現的。”一位大臣上前說道,意思顯而易見了。
楚玉雪的宮殿在東方,疫病從其直轄地湧現,就差直接說是楚玉雪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天降災禍。
白衣勝雪的少年垂眸低笑了一聲,如今楚宣琴歸國一群大臣本就看不上孱弱的他,甚至有部分願意力挺這位八年未見的二皇兄。
坐上之人皺了皺眉,沉聲說着:“玉雪,此次赈災死了數千人你可認罪?”
年近半百的楚天桑在位的期間都是國運昌盛的祥瑞之兆,如今卻有此披露他定然是生氣的,也不希望這些事情落在千古書卷之中,說是他楚天桑的過錯。
“玉雪知錯,任憑父皇責罰。”楚玉雪上前一步,“不過此次不祥之兆未必是因為兒臣,反倒像是來自秦東山嶺。近些日子關于秦東山嶺的傳聞越發神乎其神了,聽聞還出現了大片的霧障,裡面的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來過了。兒臣此言并非是想要撇清關系,隻是想着此事也當重視起來。”
“哼!”楚天桑冷哼一聲,“朕是年歲大了,不是老糊塗了,這些事情你們之中可有一個人禀報過給朕?!說啊!”
楚天桑震怒,衆朝臣跪下。
“請陛下息怒——”
“楚尉!”
“兒臣在。”楚尉上前一步。
“你一向聰慧過人、武藝高超,朕派你前去查探清楚,你可有異議?”
楚尉還未開口楚玉雪請命:“父皇,此次天降不詳定然是有兒臣的過錯慘雜其中,兒臣願意将功補過,請父皇成全!”說着跪在地上。
楚天桑睨眼看着楚玉雪,片刻開口:“好啊,朕相信朕的玉雪。”
“父皇,”沉默許久的楚宣琴開口,“兒臣也想為父皇分憂,可否随三皇弟一同前往?”
“準了!”楚天桑拂手,身旁的太監會意掐着嗓子道,“退朝——”
朝臣陸續離開,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形單影隻,有幾位大臣就和大皇子楚尉一同。
“皇弟。”楚宣琴淺淺一笑看着楚玉雪。
“皇兄。”楚玉雪聽見聲音回過頭看向楚宣琴,行了個禮。
“我剛剛回國不久,皇弟可願意帶我轉轉?若是不方便就不必麻煩了。”楚宣琴的聲音滿是笑意,看着楚玉雪的眼睛也彎了彎。
“皇弟怎敢駁了皇兄的面子?”楚玉雪讪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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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慎琯。”塗山卿擡手拍了拍昏迷不醒的人的臉頰,可是半晌沒有回應,暗歎,“該死!”
少年身着夕霧淡藍色衣衫,但是胸口處被鮮血浸染成豔麗的瑰色,無比刺眼。塗山卿撕下裙擺的衣料給百裡慎琯的傷口換了布條止血。
如今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的,隻能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但四周的霧障濃郁,根本看不清路。
塗山卿咬了咬牙背起百裡慎琯,狐狸耳朵和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冒了出來:“百裡慎琯,你醒了之後可要把人間的美食都搜□□淨給我帶來!然後彌補這救命之恩!你真是該減肥了重死了!”話是這麼說,面色卻不顯露,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百裡慎琯聽的。
塗山卿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在迷霧之中走了不知多久終于是看見了一個村子,塗山卿四下尋找人影蹤迹,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個村子有生活過的痕迹,但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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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瀾感覺四周黑暗,整個人不斷往下墜落,風聲呼嘯在耳畔。
無力......
“江憐月!”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誰?”
江芷瀾感覺眼前白光乍現一切模糊起來,看不真切。半晌江芷瀾才适應過來,一襲勝雪白衣,綢緞反着些光芒晶瑩剔透,看起來柔軟舒服。向上望去,是與她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就像是就像是雙生姊妹一樣。
散發着白光的少女垂眸看着江芷瀾淺淺一笑,這是一個淡漠的笑顔:“你忘記你是誰了麼?”
“你在說什麼?”江芷瀾微微皺眉。
忽而腰側一陣熨燙,江芷瀾低頭看去是一道紅色彼岸花的印記,這是她出生便帶着的,一開始就是因為這個胎記她被父母視作不祥,不到五歲就被抛在荒郊野嶺。若非有路過的乞丐看她可憐也願意分吃的給她,加上她長得也還不錯,哪怕故意在臉上保持灰頭土面的樣子也會有人看其可憐分食。
“她會找到你的,你也不會忘記她的......”
這句話落入江芷瀾的耳朵裡,還沒有來得及繼續追問整個人再一次堕入黑暗,無限下墜。
“呼!”江芷瀾重重呼了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醒了?”是藍清璃的聲音,帶着些許擔憂的意味,不知道為什麼江芷瀾覺得這個聲音和語氣讓她的心間有些熨燙。
“沒事。”江芷瀾搖了搖頭,“這裡是?”
“皇宮。”鬼魅言簡意赅,不等江芷瀾追問,先行一步解釋,“是楚玉雪的宮殿,他現在需要我們的幫助,和我們做了個交易。”
“秦東山嶺?”江芷瀾回想起鬼魅曾對藍清璃說過的話,覺得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了。
“嗯。”鬼魅挑了挑眉。
“什麼時候出發?”江芷瀾見過楚玉雪一次,自然是知曉楚玉雪這個人非必要是不會和人輕易合作的,除非很迫切。
“閣主,鬼魅小姐,還有——”楚玉雪恰巧進門,轉頭看向江芷瀾,“阿瀾小姐,午後可否啟程?”
還真是急切啊!
“你怎麼樣?”藍清璃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