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燒,所到之處無不血染,斷壁殘垣,無處避免于幸,明明是黑夜卻像是白晝一般光亮。她看着這熟悉的場面,淚水悄然滑落,眼前的渺落旗就這麼在她的眼底被火焰燒毀。伸出手想要觸及,卻發現自己怎麼做都是徒勞的,她的腿被木闆壓着動彈不了,哪怕她怎麼推它也不為所動,絕望和無助從心底蔓延開來......
一個穿着虎皮的人提着刀緩緩朝她走來,一步...兩步......
恐懼将她整個人裹挾得密不透風,最終閉眼等待着那柄沾滿鮮血的刀刃落在自己的身上。
“嗤——”
一道震耳的聲音傳來,豁然睜眼卻是一位黑發束起,身着金色铠甲的背影擋在了她的面前。那人拿着一柄紅色的長槍,身姿矯健地躲過對方的攻擊後,長槍直入,一槍入喉,擊敗了那身着虎皮外衣的男子。收槍,其他人跑上前說了什麼,隻見那人點了點頭後轉過身看向了她。
那人緩緩走上前,伸手将那塊木闆翻開将她抱了起來,對着身邊的人說了什麼後帶着她離開了。此時仔細一看江芷瀾才發現眼前的人的鬓角是有白發的,這個人的眼神很冰冷,帶着不威自怒的氣勢卻讓她覺得可以依賴。後來她才知道這是渺落國所向披靡的神威大将軍姜誠國,本就是孤身一人的江芷瀾不知去哪裡卻被眼前這個武功高強的人收留了,這個人教她習字練武、教她為人處世,慢慢的這人就成為了她此生最為敬佩的人。
畫面一轉,當烈火再一次焚燒之時——
這個她最敬佩的人在火焰前踉踉跄跄朝自己走過來,背上插着數支箭,本來俊俏的面容被鮮血染得可怖。江芷瀾瞳孔微縮看着眼前這一幕,跑上去在姜誠國倒下之前接住對方,這身上有多少箭是替她挨的,江芷瀾不知道。她扶着姜誠國就要離開,卻被姜誠國拒絕了。
姜誠國伸手撫摸着面前的女孩的臉頰,聲音沙啞:“芷...芷瀾...你長大了,該...學會...走自己的路...咳咳...路了...拿着它......”說着他将手中的劍顫顫巍巍遞到她面前,血液從口中湧出。
江芷瀾顫抖的手緩緩接過,哭咽道:“師父!師父你撐住,我帶你回去!”說着就要背起姜誠國離開。
“江芷瀾!咳咳...”姜誠國拼盡全力吼了一聲,随後調整好繼續道,“走...”江芷瀾抿唇,繼續背起姜誠國。
“走!”姜誠國拼盡全力吼了一聲,腥味萦繞在江芷瀾的鼻尖,淚水溶着血液打濕了她的衣衫,落在她肩上的手臂陡然垂了下來。江芷瀾的腳步再也邁不開,她回過頭看向背上的人,那雙嚴肅銳利的眸子已然黯淡無光了......
她咬了咬牙,明白姜誠國說的走是什麼意思,此次潛入敵營他們收獲到了一些機密,這些機密有着反敗為勝的重要性,而她如果帶着姜誠國離開必然是無法将那些東西帶回去的,所以......
那天,她将姜誠國放在一棵遠離火光的樹下,帶着他的劍離開。
這柄劍是在他立下赫赫軍功後先皇所賜,但他不善用劍善用長槍,故而将此劍無時無刻别于腰側,可以算得上是他身份的象征了!
“永遠不要回頭,内除魑魅魍魉,外奸懷異外邦,此為斬異劍。”
這句話萦繞在江芷瀾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哪怕此刻她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哈!”江芷瀾猛然睜開眼,大口喘着粗氣,頭疼感傳來,她伸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忽而感覺到了一股濕潤,擡手看了一眼,她落淚了......
“醒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傳來了。
江芷瀾轉過頭,隻見一身着輕薄藍紗的女子坐在窗上,一手撫摸着窗外的梅花,一手拿着青綠色晶瑩剔透的杯盞,一條腿搭在窗上,一條腿垂落着,那人柳眉挺鼻,唇瓣不點而紅可與窗外的紅梅相較幾分,一雙眼睛被白色的綢緞遮蓋,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極其美麗的,特别是那種清冷的感覺,更是給她添了幾分生人勿進的氣質。
“你是誰?”盡管覺得熟悉,但是江芷瀾的确沒遇見過這個人。
“藍清婷。”藍清璃緩緩收起腿,重新落在地上站了起來向她走來,經過桌前放下杯盞。纖細修長的手指就在江芷瀾眼前落在了她的額頭上,讓江芷瀾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片刻後,藍清璃收回了手,微微颔首:“已經不發熱了。”
“我如何會在此?”江芷瀾回過神來,開口問道。
她隻記得斬異劍掉了她正要去撿之時被一隻手拉住了,然後她就昏迷了,失去意識之前她隐隐約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如今想來應當就是藍清婷的了。
“我原本在北處賞梅,忽而聽見一陣馬蹄聲,好奇就去看看便發現你渾身是血地逃着,就把你帶回來了。”
“閣主會武功?”
“略懂皮毛,不過我有護衛。”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