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露剝開一個雞蛋,小口小口咬着,道:“你為什麼早些時候不來?”
趙清道:“啊?”
見他這副癡呆模樣,金玉露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一眼就要走。趙清趕忙拉住她,又覺得此等行為僭越,慌忙松開手。
“我忙着考試,一直在溫書,沒時間。”
“也對,考試自然是重要的。”
“你也是重要的!”趙清看着金玉露的眼睛,布滿血絲的眼睛裡面閃爍着熠熠的光芒。
“你這是什麼意思。”金玉露垂着眼皮問道。
“我家裡一窮二白,雖然父親是個小官,但是并無積蓄。我……隻有考出功名,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我……我想娶你。”
金玉露狐狸一般微微翹起的眼睛瞪大,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你想娶我?”金玉露笑了,道:“哈哈,你想娶我?你才見過我幾面就想娶我?公子怕是還沒有睡醒吧,說什麼夢話呢。”
趙清目光灼灼,雖然被喜歡的姑娘挖苦,但是沒有一點退縮之意,他堅定道:“今日唐突姑娘,本不該這般草率就言定婚姻大事,在此向姑娘緻歉。”趙清雙手作揖,深深一躬,“三媒六聘,三書六禮定是一樣都不能少的。家中父母不在此地,且容我修書一封,禀告父母,再請媒人前來說項。”
“等等。”金玉露打斷喋喋不休的趙清,“我看出來了,你是真沒睡醒。我說要嫁給你了嗎,你怎麼還擅自做主。什麼父母,什麼媒人。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要給你轟出去了。”
“是我不好,隻顧着自己的想法,忘了問姑娘的意願。”趙清鄭重其事道:“金姑娘,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不願意。”金玉露覺得這人瘋了,斬釘截鐵地拒絕。
“我對姑娘一見傾心,雖然并無孟浪之意,但确實魂牽夢萦。既然姑娘不願,在下也不會再糾纏姑娘。再會。”趙清臉色慘白遊蕩出去。
“站住。”金玉露叫住趙清,抱着肩問道:“你可知,我是個妓女?”
趙清眼眶瞬間通紅,他踉踉跄跄走過去,把金玉露抱在懷裡。
失禮至極,卻也珍重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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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面,皇後喝着酸棗茶,景藍把窗戶敞開一條縫,點上熏香,掩蓋房間裡面藥湯的味道。皇後逗着窗前的兩隻紅嘴鹦哥,鳥兒缱绻,她問道:“皇上昨夜還是在她那裡嗎?”
若說以前,皇後娘娘口中的她可能是後宮嫔妃裡的任何一個人,但是自從春獵那個人進宮以後,就成了她的專屬稱呼。景藍撒香料的手頓了一下,又恢複如常,道:“回娘娘的話,是。不過也沒什麼,皇上不過是圖新鮮,過一陣子興許就不感興趣了呢。”
皇後眼神沉沉,道:“新鮮?傻姑娘,這可不是新鮮,她和後宮裡面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她的眼睛裡面能看出來野心,滔天的野心!她絕不會止步于此,她會一步一步往上爬,她會搶奪我的位置。她甚至還想更進一步,景藍,你說皇上天天在她那,她會不會第一個生出孩子。”
“不會的,娘娘。”景藍放下香爐,走到皇後身邊,定定道:“後宮中的第一個孩子,不管是誰生的,隻能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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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秋陪伴在皇帝身邊,嬌笑連連,道:“陛下身體越來越好,可不就是張天師的功勞嗎。虧得他日夜不停,勞心勞力,制出金丹。”
皇帝被她逗笑,讓張天塞把金丹呈上來,他捏在手中,沈春秋給他遞過一杯水,見他遲遲不動,便問道:“皇上為何還不服用?”
皇帝笑笑,道:“想起有人對朕說,這金丹對身體有害。”
張天塞聞言胡子一翹,不屑地垂眸。沈春秋驚訝道:“誰人口出狂言?竟然妄言張天師的金丹不好?”
“無誰。就是聽人嚼了兩句舌頭罷了。你真覺得這金丹有用?”
沈春秋害羞到頭都擡不起來,整張臉粉嘟嘟的,小聲道:“臣妾果真覺得皇上無比神勇。”
皇帝聽後哈哈大笑,服下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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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裡之外的北疆,蕭缙率領一衆兵馬把顧老将軍的營帳團團圍住,兵甲之氣彌漫春風都吹不進來的茫茫戈壁。顧老将軍從帳篷裡面出來,手持丈八青龍刀,“砰”的一聲紮在地上,激起黃沙陣陣。
“蕭缙,你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