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就跟竹玉渲說過了,是他爺爺的朋友來接,說是有事。
但具體是什麼事,他沒和竹玉渲說,竹玉渲也就不疑有他的沒問。
等竹玉渲走後十分鐘,杜若寒才站起身收拾書包準備出校。
他不知道來接他的人是誰,也許是江先生的下屬,也有可能是江先生本人。
杜若寒心裡忐忑的很,自然也就不想再讓這樣的場景被自己的好友撞見,從而解釋不清。
他走出教學樓正好是六點四十五分多一點,恰逢初中部的學生們晚自習下課出校。
于是個子略高些的杜若寒順着人群一起往外走,隻不過步伐放慢了很多。
一開始他還不太确定來接他的人是否能認出自己,但當他走到校門口,并放眼望去時,才知道什麼叫想太多。
隻見校門口的馬路邊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奔馳寶馬,甚至也有好幾輛顔色亮眼鮮豔的保時捷和瑪莎拉蒂。
但這些在那輛白色勞斯萊斯幻影面前,卻都顯得有幾分黯然失色。
更何況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并不僅僅是停在了校門口,而是停在了校門口設防的警戒線以内,shrn?frn強壓所有來接孩子們的家長一頭。
杜若寒都沒搞清楚狀況,耳畔全是随着人群往外走動的學生們的驚叫和議論。
“我靠?這誰家的車子太牛了吧!”
“媽呀,我們學校什麼時候來了個真少爺?”
“我去,不會是小領導家的兒子吧?這麼屌?”
“得了吧,咱們學校那幾個校長你看看呢,女兒兒子都多大了,咋可能啊。”
……
這做派,不會真的是他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搞的吧?
杜若寒尴尬的低下頭,但車子邊上站着的保镖,确實是和他那天去見伍爺爺看見的保镖是一樣的。
他們身材高大而魁梧,将身上穿着的西裝撐的很滿,最重要的是,他們同樣是佩戴了雙重抑制環的保镖。
杜若寒低着頭被人群擠着往前走了一小段,正想擡起頭換個方向走,誰知忽而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杜若寒下意識擡頭看去,竟是本該離校了的竹玉渲,還站在保安室邊上沒有走。
杜若寒一愣,剛要想擠過去和他說話,誰知人群忽而向外湧動着在他面前讓開了好大一片空地。
杜若寒還在和竹玉渲對視,卻已然在對方完全震驚了的表情中讀出了一絲不對勁。
杜若寒猛地轉過頭看去,隻見首當其沖走過來的保镖長着一張很熟悉卻完全不認識的臉,他沖杜若寒微微一笑。
“杜少爺,江先生讓我來接您回去。”
人群寂靜了幾秒,随後爆發出幾乎令杜若寒想要社死的驚呼聲。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保安室的竹玉渲,隻見對方臉上已然沒了剛開始的震驚,而是笑眯眯的沖他做了幾個口型。
杜若寒倒吸一口氣,瞬間明白竹玉渲無聲說的三個字是:你、完、了。
但在這一刻,他幾乎是拔腿就跑的上了車,完全不想面對外面那些認識他、又或者不認識他也要議論的學生們。
“我的天啊!潤雨你看見了麼?是杜若寒!”
“他家裡很有錢麼?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居然是這麼低調的真少爺!”
人群中,同樣準備離校的杜潤雨和他喜歡的女生陶亦可正巧一起見證了這一幕。
也許是喜歡的女生不分好壞的贊美,又或者是上一段毀在杜若寒手裡、從而無疾而終的暗戀。
妒火燒毀了一切理智,迫使杜潤雨口不擇言的說道:
“什麼真少爺?他是我繼兄,被我爸嫁給了一個特别有錢的糟老頭子!”
“你們都知道什麼?他賣身換的,你們都被他迷惑了!”
聽到這話的陶亦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周圍聽見這話的同學。
“杜、杜潤雨你别胡說!”
“他也姓杜啊?我靠,難道是真的?”
“一個姓也不常見吧?搞不好就是真的,我可沒聽過杜若寒家裡有錢啊。”
“就是就是,不過他成績那麼好,幹嘛要幹這事啊,唉……”
“哈哈哈那我真的就一點不羨慕了,讓我去陪一個糟老頭子我可做不到!”
……
上了車的杜若寒并不知道接下來他所要面對的一切,也并不知道有些謠言不用風吹自己就插上翅膀滿校園的亂飛了。
“杜少爺,聽老先生說你還有些東西在杜家,現在需要回去拿麼?”坐在副駕駛的那名保镖回頭輕聲詢問道。
杜若寒還拿着手機,醞釀着自己到底該怎麼和竹玉渲解釋。
“需要的,謝謝。”
想了一會兒,他實在是編不出來什麼像樣的理由來,索性自暴自棄點開了伍爺爺發給他的消息。
【若寒,這是江臧的号碼和他的v信,有空的話就加一下吧(微笑)】
杜若寒猶豫了兩秒,還是複制了号碼并選擇添加好友。
而在好友發送過去的那一刻,第五集團頂層會議室内的衆人,隻見他們boss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而震動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第五江臧修長而有力的手指按在了屏幕上。
男人隻是垂下眼眸瞥了一眼,屏幕上方彈出信息:養隻小貓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那人的頭像和他衆多好友的畫風截然不同,是一隻躺在枯黃樹葉堆裡的小橘貓,算不上多麼可愛,反而顯得可憐兮兮。
第五江臧沒有理會,順手熄滅了屏幕。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