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公眼見形勢不對,趕忙勸慰:“大家都冷靜冷靜!澈王殿下不是不救大家,而是他離開時,病症還沒有這般嚴重,那時候宮中才正值毒疫盛行……”
“我們抗議!澈王殿下心系天下,就該人人平等!他憑什麼要對我們分三六九等?”
“沒錯!就算他是神仙也不能這麼對我們!”
“我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必須給說法!必須給說法!”
衆人情緒難平,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向南循很清楚這是周渠故意把矛盾引到離羽澈身上,她生平最讨厭這種“小人”,拿别人的生命作為籌碼挑起事端,這世上恐怕隻有魔鬼才做得出來。
“周渠!你到底給不給藥?我們的合約上寫得清楚清楚,你答應過我幫我開醫館藥鋪……”面對惡魔,向南循隻能拿出合約牽制他。
周渠看都不看她,“本官說了,我城中的藥材都進貢給宮中了。現在離羽澈正拿着我們的草藥在救治羽離宮中的貴族們,我們太尉城算什麼?你總不能逼着我去宮中硬搶吧!”
向南循氣得渾身發抖……任憑她有再高深的醫術,沒藥可用,根本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見向南循氣憤填膺的模樣,周渠就莫名暗爽!離羽澈喜歡的女人也不過如此!從小就厮混在一起又如何,玩弄這女人……還不是照舊在我的掌控之下!
“周渠,你要如何才肯放藥給大家?”對着他,向南循的語氣第一次軟和了下來,“城中百姓的病情不能再耽擱了!我們站在這裡僅此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傳染,又有多少人病情加重!”
“不是本官不放藥,方才說過了,所有的草藥都被調去了宮中。現在本官也是無米之炊,愛莫能助。不過,向郡主若是能求來澈王殿下的協助,本官自然喜不勝收。”
“現在不是你耍威風的時候,城中的百姓難道不是你的人嗎?你是他們的衣食父母,遇到危難你怎麼能坐視不管?”向南循突然抓住他胳膊,懇求的目光看着他:“算我這次求你行不行?我知道你肯定能弄到草藥,城中沒有?可以去皇上那裡求……”
周渠掙開她的手,厲聲道:“你讓我去老皇帝那裡搖尾乞憐?你腦子進水了!?就算犧牲掉整座城的人,本官也不絕不會跟他低頭!以後誰要是敢說類似這種話,本官絕不姑息!”
向南循對他僅存的一絲“可能”瞬間蕩然無存。
“原來惡魔真的可以從地獄爬上人間。為了個人恩怨居然不顧滿城百姓的死活,你真讓我開了眼。
“本官是惡魔……”周渠無所謂地笑了笑反問:“你讓大家說說到底誰是惡魔?是老皇帝和他的好兒子離羽澈才是!”
“起碼澈王殿下此時此刻在救人性命,而你在草菅人命!”向南循的氣焰絲毫不低于他。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他講話,連老皇帝每次見了他都是好說好道,更别提其他人了。
“澈王在救人,本官在草菅人命……”周渠的目光刹那間如寒星般閃過一抹複雜神色,旋即,骨節分明的手猛地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攥住她的胳膊。那力度,帶着不容反抗的決然,好似要将她的手臂嵌入自己的掌心。
向南循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即迅速鎮定下來。緊咬下唇,眼中倔強的光芒一閃而過。雖被攥得生疼,卻強忍着不發出一絲痛呼,隻是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頓道:“比起澈王殿下,你什麼都不是!”語氣裡透着毫不畏懼的強硬!
周渠手上的力氣再次加大,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她擊穿一般!向南循絲毫不懼他,正視他的眉心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周渠,你的好日子不會有幾天了!”
周渠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滾燙的東西,猛地松開她的手,仿佛她的肌膚曾沾染過不潔之物。他的眼神冰冷刺骨,沒有一絲溫度!
“以後你莫要再出現在本官眼前。”那聲音仿若裹挾着寒冬的凜冽風雪,無情地将她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