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祁言回來的第一件事就從好友口中打聽到了方梨的一些消息。
結果,一打聽就聽到她結婚的消息。
偏偏,男方還是陸聞舟。
他對陸聞舟的了解大多數是來自方梨與向卿口中。
那時他不算很難接受,隻能算是祝願她得償所願,所以在這次遇見,他早已看淡自己對方梨的感情。
人總歸是有私心的,所以他借着打趣的玩笑話,不過是借着玩笑話說出的那些隐匿在内心最深處的真心話。
他知道方梨不會當真,自然也能有恃無恐當面承認這些。
原以為在這場婚姻中,方梨是得償所願的那個,可沒想到,這更像是湊合着過日子。
他們還沒有辦婚禮。
不辦婚禮的理由還能有什麼?
大概是陸聞舟不願意。
不然方梨也不會主動讓他幫忙。
祁言是這麼想的,但事實似乎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如果他沒看錯,在看到男人看他時,那目光指向自己的是——
是占有欲作祟,是在警告,警告他離方梨遠些。
雖然這事做起來的确沒什麼道德感可言,可沒辦法啊,誰讓他見不得方梨委屈,誰讓他偏偏隻願站在方梨這邊。
方梨都沒說什麼,他又何須在意某人的意見。
所以在方梨帶着他來到他們的聚會時,面對衆人的疑惑不解與局促詢問,祁言沒隐瞞,直接承認他與方梨之間的關系。
是青梅竹馬,也是朋友。
其實他們對祁言是有些許印象的,同一所高中,大一屆的學長,經常與方梨一同回家的男生,不就是他嘛。
向卿是認識的,也知道他們之間部分隐情。
比如高中時,祁言拜托她幫他追方梨,隻不過那時她沒答應。
這件事她也沒敢讓方梨知道。
所以此番一見,在一圈人中,祁言率先與她打招呼:“向學妹,好久不見啊!”
向卿笑着回應:“的确好久不見。”
“不過,方梨。”白芮在此刻出聲,她支着下巴看她,探究的目光在她與祁言身邊打轉,“你這帶人過來,我們都不熟,這不是讓人挺尴尬的嘛。”
方梨輕輕擡眼看她,沒什麼表情,隻覺得這人總愛給她找什麼存在感。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眼前蹦哒,将她舉向高台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方梨沒再抱着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她學着白芮欣那般态度,閑散倚靠在椅背上,輕笑着:“你來的時候不也是不熟,不照樣厚着臉皮過來了。”
話落,空氣陷入死寂般沉默。
衆人也沒想到白芮欣會故意找茬,而平時對什麼事态度平淡的方梨也會強勢反擊。
很明顯,被人直接下面子,白芮欣臉色并不好,臉色略顯難堪。她緊盯着方梨,扯着牽強的笑容,再次發難:“我跟阿舟他們都認識,我來自然是沒事,可他呢,除了你與向卿,誰認識?”
方梨沒直接回話。
而此刻沉默寡言的宋清林率先出聲:“其實都認識,我們幾個跟他打過球。”
不是同屆,其實很難會玩在一起。他們之所以認識,并一起打球還是因為交際草梁牧也。
梁牧也是體育班的,平時除去訓練很多時候約着人在籃球場上打球。男生之間友誼來的快,更何況還是梁牧也這會見誰都熟的性子。
那天放學,學校籃球場稀少,一到放學這時間基本人流密集。剛到球場無地方打球的梁牧也盯着最近的幾人,直接喊人:“同學,能一起打嗎?”
與同學打得熱火朝天的祁言抱着球看他們幾人,沒拒絕:“來打一場?”
“行啊,我們這邊四個。”
“那我們這邊過去一個。”祁言将球扔給他,下了場,“那你們先打,我休息會兒。”
他們沒什麼意見,剛想要問些什麼,卻瞥見人走到球場圍欄邊,隔着圍欄,他們看到他對面站着的女孩子。
梁牧也觑了一眼,随口問:“那誰啊?”
知道情況的同學回答:“他的小青梅。”
“他倆每天一塊回家。”
“高一的小學妹。”
宋清林瞥了眼,“那不是跟我們一屆。”
梁牧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祁言面前的女生模樣,沒忍住多看了幾眼,不吝啬誇獎:“長得還挺漂亮。”
思及此,梁牧也恍然大悟,往宋清林那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所以我當初誇人長得漂亮那位,就是阿舟老婆?怪不得第一眼看着眼熟,原來之前見過啊。”
宋清林:“我也沒想到,看到祁言才反應過來。”
白芮欣聞言一頓,似是沒想到在場衆人隻有她與他不熟,目光落在方梨旁邊的陸聞舟身上,仿若看到曙光,畢竟方梨與他是夫妻關系,這光明正大帶自己暧昧對象過來,怎麼可能會不生氣。
于是她道:“那阿舟…”
“我跟他參加過比賽。”祁言打斷她的話,漫不經心笑着,“雖然他不怎麼待見我。”
作為唯一不熟的禾數,自然不會在此時冒出頭。
方梨都懶得廢話。其實她有時候挺想挖開白芮欣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在藏着什麼,就算這麼想挖苦她,也不至于什麼都能被當作定罪的理由吧。
見她還是如此懵懂,方梨覺得還是得解釋一句:“南理附中,上一屆理科班年級第一。”
白芮欣微擰眉,猜測:“你是祁言?”
祁言輕佻眉梢,輕啧一聲,戲谑道:“剛剛不是還說不認識嘛,如今名字都能這麼順口念出來了。”
如果真不認識,即便直接告訴她名字,都想不起對方是誰,更不用說名字相對應的面容是何模樣。
可如今,一猜便中。
白芮欣抿唇不語。
祁言笑着與方梨炫耀:“想不到我還挺出名嘛!”
聞言,方梨強顔歡笑一下應他。
她盯着眼前碗杯,閉了閉眼,感覺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