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正午時分,白玉蘭一行經過一片山林,然後找到一片空地停下來,開始埋鍋造飯。
炊煙剛剛升起,突然,從四周高處的密林中,“撲通撲通”跳出來幾個蒙臉大漢。
他們各個手裡都拿着武器,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打劫,都不許動!”
衆人……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白玉蘭聽得心裡直翻白眼:不是吧,電視劇裡的台詞都是真的啊?
“各位好漢,我們都是平民百姓,并無什麼錢财。且,我們此番是回老家遷墳的,随行也真的沒帶什麼值錢的東西。還請各位好漢能發發善心,放過我們吧。”
顔李氏作為最年長且輩分最大的那一個,必須出來表态,伸出雙臂将孩子們護在身後。
“你個死老婆太婆,滾開!”站在最前面喊話的那個蒙面人聞言,揮起胳膊,就朝顔李氏打去。
白玉蘭趕忙沖上前去,準備跑過去創死他。
不過,被馬大彪給搶了先。
他本在一旁的山丘上放馬,比顔李氏和土匪們所站的位置,他卻離得最近,占據的位置更有利。
當發現不對後,他便悄悄翻身上馬,正好橫沖到人群中,一把将顔李氏拉上馬背,轉身又将腰間的佩刀刺向土匪。
“喲吼,還說沒錢,沒錢能雇得起保镖,買得起馬匹?”土匪不信。
馬大彪和楊秀沒穿官服,為方便行走,官服放在包袱裡了,因此,他們現在身上穿的都是常服。
“就是,蒙誰呢,當我們傻啊,哼。”另一個土匪走上前附和,說完一個側轉,彎低腰背,展現出狗腿子的谄媚,“三哥,别跟他們廢話,咱們開搶吧。”
白玉蘭等人聽到這話,頓時神經一緊,均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快速聚攏到白玉蘭身側,将她和顔李氏圍在中間,呈保護狀。
“喲呵,這是不願意将錢财拿出來喽。”
見白玉蘭這一群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的動作神态,貌似不很怕自己的樣子,那土匪揚起手裡的狼牙棒狠狠揮舞幾下,然後惡狠狠地繼續說到:
“你們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快把銀子和值錢的都給老子扔過來,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還有,把你們的衣服都給我脫下來。”他們身上穿的綠塊塊衣裳還怪有意思的,剛才他們在山上往下尋找目标,一開始根本就發現這一波人。
要不是三哥發現這些“綠樹”好像在移動,還真就白瞎了最近的蹲點的辛苦。
天了噜的,誰被蚊蟲叮咬了,誰難受誰知道。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搶點東西,最近又累又餓又白忙的,好不容易來一票,雖說看起來确實沒什麼錢的樣子,但是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幹完這一票,最起碼能歇,呃,歇一個晚上。
“咳咳,聽到沒有,每個人的都給老子脫下來。不然,哼哼,就别怪咱們兄弟不客氣。一會兒都給你們扒了,果屍荒野啥的,可别怪咱不講道義。”
“就是聽到沒有,快脫,脫脫脫!”其餘土匪也□□着熱烈附和大吼起來。
“哎,你們看中間那個娃娃,不會是女扮男裝的吧?雖說額頭上的那塊疤瘌怪醜的,但是,啧啧,那皮子真他娘的白啊,真想上手去摸兩把,嘿嘿嘿~~~”
“你摸完,讓兄弟我也弄兩下,嘿嘿嘿~”他身旁的另一個人,也猥瑣地湊過去接話。
“不要聽!”顔李氏伸手捂住白玉蘭的耳朵,妄圖隔絕那些惡心下/流的無恥言論。
“官差在此,爾等還不束手就擒!”楊秀機靈地趁機翻出包袱裡的衙役服,高高舉起,站到所有人前面表明身份。
哪知道這些土匪先是一愣,緊接着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笑夠了,那群蒙面人身後,施施然走出來一個大胖子。
那胖子輕蔑地掃視一圈,狠狠盯着楊秀及其身後衆人,然後無所畏懼地說道:
“呵呵,少拿官差吓唬人。當老子是吓大的啊?!”
“告訴你們也無妨,老子的外号是‘見閻王’。”
說完,那個大胖子便“砰”地一聲,将手中的長刀往地上一磕,地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坑兒。
“聽見沒?”狗腿子土匪a又适時跑上前來,“我大哥可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見閻王’。官差?!呵呵,就你這舉着的這身衣服,最多也就一個縣衙的差役。”
楊秀白玉蘭等人聞言,心底一驚,看來這群山匪,還挺有見識的,真不是一般賊匪的趕腳。
果然,那人停頓一下,瞥一眼他們,傲慢地接着說:“縣衙裡的衙役,也敢自稱官差?我呸,能的你吧!就算是正經在冊的官差,在我大哥這裡也是這個,這個,知道嗎?”
那狗腿子說到此處,還伸出右手小指,還朝着地面指了幾下,才繼續道:
“你們知道我大哥的這名号,是怎麼來的嗎?
告訴你們也無妨,那是因為,隻要是不聽話的,等我大哥揭開他蒙面的黑布,讓你們見到真容,你們就可以,下、去、見、閻、王、了!
所以,快,麻溜地,照着我剛才說的做,不然,等一會兒惹惱了我大哥,你們,哼哼,知道你們的結局吧?”
白玉蘭氣死了,這些土匪定然不是武俠小說裡面,或者三國演義裡面,那些被黑暗的社會/環境和貪/官/污、吏逼迫,活不下才落草為寇的。
也定然不是那種災荒年月,因為實在活不下去,迫不得已上山為匪,但還保留着一絲善良的那種劫富濟貧的義匪。
他們完完全全就是人性本惡的貪婪、兇殘、惡心的人間敗類的真身,為了自己的私利私欲,不僅無視朝廷法度,毫不畏懼朝廷管理,而且,最可惡的是視人命如草芥。
若是剛才那個狗腿子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群山匪,至少這個匪首“見閻王”定然是個背着人命案子的通緝犯吧!
這樣的話,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為了自己和親朋的人身安全,看來隻能……
“蘭蘭,咱們用這個吧?”田大河悄悄拉了拉白玉蘭的袖子,一隻手按在腰間,上裳蓋住了他手中正拿着的東西。
表兄妹倆眼神一對上,頓時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隻聽見白玉蘭一聲大喊:“大家快原地爬下,捂上耳朵!”
山匪們一臉震驚地莫名其妙:什麼,什麼?這些手無寸鐵百姓,到底是怕還是不怕?怕,你就給錢脫衣;不怕,你就跺跺腳,上來幹架啊。可是,這幫人在幹啥?!
“喂,你們這幫人是屬烏龜的吧?遇到危險趴地上,捂起耳朵,以為就能躲過去了嗎?啊哈哈哈~”
上一秒,他們還在嘲笑白玉蘭做縮頭烏龜不亦樂乎,下一秒,随着 “嘭~嘭~”兩聲,響起來的,便是他們凄厲的喊叫聲。
趴在地上的衆人,捂着的耳朵也被震得轟轟作鳴,塵土、碎屑、混合着人/體/殘/肢,像雨花一樣漂浮上半空,然後又紛紛落到地上,“嗒、嗒、嘭……”
“啊啊啊啊啊,我的腳!!!”
“嗚嗚嗚嗚嗚,我沒胳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