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并沒有在山上的木屋找到線索,白小寶也确認羊圈裡的羊一隻也沒少。
這下子,白玉蘭也完全摸不着頭腦,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要不就先下山吧,家裡人要是找見了,肯定也要先回家的。”
想了又想,她決定還是先下山回家吧,免得家裡人那個還沒找到,回家卻連他倆也不見了,那就是添亂。
小寶這次竟然沒有怼她,沉默了幾秒鐘,輕輕吸了一下鼻子,才說要先割點草喂好了羊再下山:“我二哥最喜歡這些羊了,等他回來,要是看見羊群被餓壞了,他會難過的。”
那行吧,我也割草去吧。
之前遇到刮風下雨天,沒辦法放羊的時候,小寶他們父子幾個也都上過山割草喂羊。
因此,木屋裡放着三把鐮刀,小寶拿了自己的小鐮刀後出去割草,轉身看見白玉蘭也進來要拿鐮刀,忍了忍還是開口問了這個從小在縣城嬌養長大的堂姐:“你會嗎?”
嘿,這熊孩紙!我怎麼不會了?!想我前世不僅放過羊,還放過牛呢,大黃牛知道嗎?比你小子還高的龐然大物老黃牛,姐姐我都養過。
咳咳,不過嘛,這一世好像不符合人設啊。那,那就,白玉蘭立馬翹起嘴角眉眼彎彎地哄騙小朋友:“你不是會嗎?你教我呗。”
看見白小寶那欲言又止,一副“我信你個鬼的”神情,白玉蘭隻好擺出“反正你教不教,我都割定了”的模樣,拿起一把鐮刀背起一個背簍,轉身就出了門。
“喂喂,我教你啊。你可要好好學。要是你學不會,可不要怪我啊。”白小寶擺出爾康手一秒鐘,然後反應過來,迅速背起自己的小背簍追了上去。
白玉蘭完美演繹了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嬌氣包姐姐,從笨手笨腳初學,到很快學會并掌握割草技能,然後不到一刻鐘,割草速度超越他白小寶的天才型割草小能手的人設。
驚得白小寶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小樣兒,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姐姐前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能這麼熟練地割草了,哪像你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小子,哼。
白玉蘭割着割着,仿佛回到了前世,一邊割草一邊不由地哼唱起來。
“小呀嘛小二郎啊,背着書包上學堂
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
就怕先生罵我懶啊
沒有學問,無臉見爹娘
嘿,無臉見爹娘……”
端在另一邊割草的白小寶小朋友,早在她開始唱出第一句時,就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聽了。
哼,嬌氣包就是會玩兒,這麼怪腔怪調的曲子,她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唱出來,也不嫌害臊!
隻是,聽着聽着,在她唱到第二遍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咋了,竟然就在心裡默默跟着哼了。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生氣地把剛割下來一把草狠狠摔在了地上:“你不要亂叫亂唱了,難聽死了。快割草吧!”
一秒,兩秒,三秒……
诶,她怎麼不吭聲了?
白小寶等了一會兒,還是等不到白玉蘭的回應,就買忍住微微轉一下頭,用眼角的餘光去瞟背後不遠處的嬌氣包堂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也顧不得割草了,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過去:“喂,你哪兒去了?你怎麼了?”
正端在坡下端詳地面的白玉蘭,聽到他緊張地呼喊聲,隻得先站起來回應:“小寶,我在這兒!”
“小寶,你快來,順便把我的背簍拿過來呀。”
是的,白玉蘭發現了重要線索。
剛才她在坡上割草,一個不小心把鐮刀掉了下來,她隻好下來撿。
結果,好巧不巧地,她就看見這個低窪的草地上有一串大腳印。
白小寶雖然心裡生氣“她竟然敢使喚我”,但身體卻抄起白玉蘭落在草坡上的背簍,慢慢沿着陡坡下來了。
然後還沒等開口,他就聽到“快看,這個腳印跟阿俊哥的腳像不像?!”
白小寶一個激靈,也不顧得站起來,直接就趴在地上順着白玉蘭手指的地方匍匐過去,伸手去丈量那腳印的長度,然後又換個角度去量寬度。
然後他才雙眼含淚地擡起頭,看着白玉蘭喊出來第一聲“姐”。
“姐,這個腳印跟阿俊哥的腳一般大小,這肯定是阿俊哥留下的。”
白玉蘭得到小寶的确認也是很激動,她自動假裝沒注意到小寶稱呼上的變化,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先找白俊要緊。
于是,姐弟倆順着腳印一直走啊走,走啊走,走啊走……
整整走了一個多時辰,繞過了半個山頭,眼前出現了陡坡,陡坡下面是一條小溪,小溪對面則是另一座山。
然後腳印到這裡沒有了。
白玉蘭和白小寶對視一眼又快速分開,但都是一臉的不解和疑惑:
這是咋個回事兒?
下面那條小溪看起來也不很寬呀,最寬不過兩尺,無論橫看豎看側着看,白俊那個一百米幾大高個兒就算當時天黑沒看路,失足跌落下去,也不是能将他淹死或者重走的啊?!
還有,對面那座山的造型也好詭異。
隻有山頂上有綠色植物,從半山腰到山腳到小溪另一邊沿岸,遠遠看去都是光秃秃的,寸草不長的地方。
正當兩人又累又渴又疑惑又不知所措的時候,一聲“汪汪”讓兩人瞬間精神大振。
“是大黃!”白小寶激動地喊道,“大黃,大黃!”
太陽西斜,夜幕即将降臨。
白家衆人紛紛從尋找白俊中歸來,不曾想,不僅沒有找到白俊,回來又不見了白玉蘭和白小寶。
白家泰家亂糟糟的,看熱鬧的也被胡一畫撕心離肺的哭聲弄得心裡酸楚楚的。
盡管胡一畫平時愛炫耀攀比,嘴皮厲害說話難聽,還愛占便宜,有時候還挖坑坑人,他們真的很讨厭她,也曾經背後罵過她。
但是吧,說到底,她也沒幹過殺人放火喪盡天良的壞事,也不算是十惡不赦的人。
現下,她一大一小兩個兒子都不見了。
這同一個村住着,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抛開胡一畫這個人厭精不說,白俊和白小寶兩個孩子還是好的,小寶雖然偶爾調皮,但從來沒跟着鋼蛋那幾個熊孩子一起做壞事呢。
就是看兩孩子面上,也不能就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