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說,就是,弟妹啊,咱家窮,可比不上你姑姑家财大氣粗,能把顔家的産業都搬回娘家送給了你妹妹呢。
我起初還不知道她們陰陽怪氣什麼意思,于是就問了一句,誰知道就招來她們肆無忌憚明目張膽的嘲笑。
後來我出去買脂粉,在鋪子聽别人議論才得知,姑姑殉情之前,留下了遺囑把财産都給了玉蘭妹妹。
嗚嗚嗚,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這又關我什麼事兒啊,我為什麼要受大姑子小姑子的奚落,嘤嘤嘤……”
陳慧和白雪聽着白雲的話,心裡也難受,但是也不知道能說啥來安慰她了。可也不能就這樣讓她繼續哭下去,畢竟蘭蘭又回來了,就站在門口。
“天呢,這麼說,蘭蘭繼承你姑父家财産的事情,都傳到隔壁縣那邊了啊,啧啧啧。
那以後小雪還真不好找對象了呢,你那個無緣的前準妹婿退親的時候,也是說他家七代單傳,不能娶那會拿婆家财産給娘家子繼承的人家的姑娘呢。”
二伯娘胡一畫又開始漏能(故意說俏皮話挑撥離間),聽得陳慧和白雪雙雙眼皮亂跳額頭直突突,陳慧立馬摁住白雲的胳膊給她提醒,但是為時已晚。
“哼,二嬸,看你說的,咱家沒定親的姑娘難道隻剩下我家小雲嗎?你家小梅也快十五了吧?你給她相看人家了嗎?”
一聽這話,胡一畫和白梅母女倆都是一愣。
白梅從小被重男輕女的胡一畫當成丫鬟一樣使喚,小小年紀就要洗衣做飯照顧幼弟小寶,她自己又性格喏喏,跟白天一樣沉默寡言的,胡一畫還真忘了這茬了。
可是,她這樣嘴不饒人的張揚性子,怎麼能讓别人說住,當即她就反唇相譏:
“喲,阿雲你這個大姐做得還挺稱職呢。你現在都在柏西縣紮根了,那邊定然有不少有錢有勢的好人家,你倒是給你兩個妹妹留意留意,牽牽線啊?”
“我……”白雲一聽,趕緊張嘴就要拒絕,沒想到自己才說一個字,二嬸卻已經轉過頭,去怼那個她從沒見過面,卻害得她被人羞辱的玉蘭妹妹了。
“蘭蘭,你就這麼一直站在一旁聽着?你姐姐們可都讓你害苦了啊……”
胡一畫硬着頭皮向白玉蘭發問,同時身體暗暗微微後仰作防備狀,她怕白玉蘭突然動手,雖然她隻見過她動嘴噴人,但是也不知道為,啥她的身體卻有點發抖。
白玉蘭被點名,隻好站直身體走到房間中間,先是環視一圈,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又出了屋子,走到外面堂屋,跟她爹和大伯說:
“爹,大伯,你們能不能請一下村長和村裡德高望重的長輩們過來,我有話說。”
一刻鐘後,村長和村裡三位鄉老都坐在了白家安的院子裡。
然後白玉蘭一一拜見後,說了一句話震驚所有人的一段話:
“爺爺,三位爺爺,太爺爺,今日勞煩您幾位前來,是為了請你們為我做一個見證。
因為我繼承我姑父遺産的事情,白雲、白雪和白梅三位姐姐的姻緣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牽累。
為了彌補她們,今日,此時此刻,我願意當着衆為鄉親父老的面向她們允諾----三年内,我一定給她們每人補償一份不低于三十兩的嫁妝銀壓箱底。”
“啥?你個小丫頭剛才說啥?”一個年逾古稀說話顫着音兒問道,他的牙齒已經掉光,說話就跑風,發出的聲音不仔細辨别就聽不太清。
“太爺爺,我說要在三年内補償給我的姐姐們每個人三十兩銀子做嫁妝。”白玉蘭又提高音量喊了一遍。
“哄~”現場一下子就炸了鍋。
沒錯,繼續震驚吧你們就,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因為,如果給的少了,她們還是會會恨我;如果給的不多不少,她們說不定以後會想要更多;幹脆,我就給一個,包括她們自己在内,你們都想不到的高額,畫一個大大的大餅出來,至于什麼時候能兌現那另說,先把現在這一關順利過了才是正經。
“我沒聽錯吧?咱們這裡,娶個媳婦十兩銀子就夠了。當然,想娶像白家姑娘那樣模樣好的,那要多些,但是也不會超過二十兩。她竟然要給她的堂姐三十兩?!”
“是,每一個姐姐,每人給三十兩呢!”
“我嘞個乖乖,咱們這裡,隻有那些富裕的地主家才會給出嫁的女兒嫁妝銀壓箱底吧?她白家不過就是普通農戶,還真當自己繼承點遺産就變成富家小姐了。”
“就是就是,切,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可等着看她到時候拿什麼兌現承諾,呵呵”
“我也不信,她一個十來歲的小毛頭,吹牛也不怕吹破了肚皮,啊哈哈哈~”
“噗嗤~ 我覺得八嬸兒說的對,我也不相信,她就是個大話王。”
“沒錯沒錯”
“就是就是”
……
白玉蘭也不看白家三位姐姐以及二伯娘目瞪口呆的模樣,也不顧大伯和大伯娘出聲阻止,更充耳不聞周圍衆人的竊竊私語,她隻是堅持懇請村長快點代為書寫承諾書,将她剛才所說全部記錄下來。
接着,白玉蘭毫不猶豫地簽上自己的大名并摁上手印,雙手捧起這份承偌書交給村長保管:“陳爺爺,這份承諾書還煩勞您給收起來,等我兌現承諾那一天,您再拿出來對賬。”
最後,白玉蘭才對着三個堂姐點了一下頭:“姐姐們,相信我!”,然後拉起已經完全懵掉的她爹白家順,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白家安家。
“我們先回家了。今日搬了很多東西回來,還需要時間安置,天色已晚,各位鄉親也都早點回家該幹啥幹啥吧。”
白玉蘭不知道,自己今日真誠的許諾,在很多在場人眼裡,已經變成了吹牛皮說大話。并且,從這天起,她就成了村裡小孩口中的大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