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白玉蘭提着飯食,小青背着被褥,一起又到了醫館。
田大舅和田家表哥們見狀,也就不客氣了,狼吞虎咽地就開始吃飯。
天可憐見的,他們走了一夜的山路才趕到城裡,又走一上午才到一館這裡看了傷,到了這會兒早都餓地前胸貼後背了。
表妹送來的飯菜,還是他們今天的第一頓飯呢,嗚嗚嗚┭┮﹏┭┮
白玉蘭正在一邊幫着鋪被褥,忽地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得,好奇心驅使她留下小青自己鋪被褥,她自己卻借口要去茅房開溜了。
原來,醫官裡來了一個年輕女子,她是用門闆綁上繩子,将她爹拉了過來。
她爹的一隻腿被人打斷了,骨頭斷開刺破皮肉,露在外面,合着鮮紅的血液,讓人瞧着就害怕。
驚奇的是,還沒等大夫給她爹看完病,醫館就突然湧進來一群穿着短打的男人。
他們目光一掃,就徑直撲上去,将那個帶爹來看病的年輕女子給控制了,接着,又把她拉到那斷腿老頭兒的面前,讓他選:是要女兒還是要兒子?
“真奇怪,那些人難道是他的兒子?”白玉蘭不解。
“不是的,那些人是收債的。”旁邊一個好心的大叔說道。
從旁邊站着的大叔那裡,白玉蘭終于知道了前因後果。
原來這斷腿老頭兒的妻子早逝,留下一兒一女。他常年在京城的一個大戶人家做工,很是賺了不少錢,如今辭工回家,本該安享晚年含饴弄孫的。
隻是或許是他上輩子不修,養了一個嗜賭成性的敗家子。因此,他這些年在外賺的錢,都被自己的那個敗家子給輸光了,現在隻剩下一座祖宅。
兒媳也早被兒子賣掉還債了,前天又把祖宅給輸掉了,他看情形不對,自己半夜跑了,留下家裡的老父親、馬上及笄的妹妹、還有自己年幼的女兒。
找不到人沒關系,這些要債的就找上門去,拿着字據要收房子抵債,結果,那老頭兒不願意,就被打斷了腿。
這群人追到這裡就是逼他,要麼交出房契,要麼就拿他年輕貌美的女兒抵債。
現在就是看這個斷腿的老頭兒,到底是愛财多一點,還是愛女兒多一點了。
那些人還在繼續逼問:“臭老頭兒,你到底交不交房契?要是不交,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啊!你是知道我們的,要是這債還不上,我們就把你女兒賣進窯子裡,你信不信?”
“喂,臭老頭兒,你倒是吱一聲啊,到底選什麼,快說啊?!我可告訴你,就你女兒這面黃肌瘦的模樣,就是賣了也不夠抵房價呢。聽說你還有個小孫女也五六歲了,快說,你把她藏哪裡?”
那老頭兒涕淚橫流,痛苦地嗷嗷叫着,一個勁兒地以頭戗地,磕一個頭看他女兒一眼,雙眼含淚……
“看,這老頭兒是要拿女兒抵債了,啧啧啧。”白玉蘭身旁的大叔瞧着情形,沒忍住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白玉蘭聞言,又看看那場景,一下子血脈上湧:艹,重男輕女的父母!兒子犯的錯,卻要拿女兒去抵?!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那房子難道比女兒比孫女還重要嗎?
這老頭兒跟他那個喪天良的兒子有一拼,簡直就是欠揍!
活該他被打斷腿!
看我不罵死他的丫的!
“莫管閑事!”白玉蘭的後衣領被人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