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被淋壞的布沒人要的?
除了綠色,其他的顔色都按市價的一成售賣,倒是有很多窮苦人家願意買回去用,反正隻要不做衣服,做鞋底鞋墊被褥的,别人也看不見,也沒那麼講究。
顔家的鋪很快就人流瘋長,還帶動其他布的銷量也增了不少。
而被淋壞了的綠布則全部被挑出來,直接由白銀拉去柏東村了。
二堂哥白亮的婚房空着,昨晚已經讓白銀回去說好了。鑒于他尚未定親,堆放在那裡幾個月也沒問題的。
隻留了幾匹在縣城。此刻,顔家全家人又在院子裡分工合作,這一次不是做書包,而是做衣服。
“蘭蘭,這些衣襟怎麼這麼窄,穿起來怕不方便吧?”顔輝望着設計圖,看看剪出來的又窄又短的奇怪布片,實在忍不住問道。
“姑父,您放心吧。這個上衣雖然比常見的上裳短些窄些,但是絕對穿起來隻會更舒适的。而且最關鍵的是,它省布料啊。”
顔輝對比一下那幾乎一般寬窄的對襟和自己上裳的斜襟,确實省掉了胸前一大片布料,隻好點點頭,低頭繼續研究那個看不太懂的設計圖。
“姑娘,那扣子怎麼做?”小青一邊給剪好的布片鎖邊,一邊好奇地問道。
“那個啊,可以做的大些的,就用這個木塊,切成小塊,正中間再鑽兩個眼兒就行了。”白玉蘭聽到問題後,放下手中的剪子,轉身去柴房拿出一塊木柴,向他們描述着做法。
“切成小塊兒?還要鑽眼兒?”顔輝結果木塊從上往下,又橫着轉一圈也沒看出來怎麼做。
“嗯嗯,就把它切成厚度一樣的木片,然後切成大小相同的塊,像銅錢那樣的大小即可,然後中間用鑿子或者别的什麼鑽倆眼兒,然後用針線縫在一邊的衣襟上就好了。”
“那我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來。”顔輝說完,拿起刨子開始幹起來,得先刨平成模闆的平面。
白雲蘭拿起剪子繼續剪布,褲子也是按照前世的前面中間開口的褲子形狀來的。
突然一雙手摁住了她即将剪下去的手。
“蘭蘭,我覺得這個褲子不合适這樣做。”說話的是顔李氏。
“阿婆?”白玉蘭疑惑地擡頭去看這個慈祥沉默的小老太太,這是她穿來後第一次見顔李氏發表意見呢,不由地重視起來,“為啥,您說。”
“我雖然看不大懂你的設計圖,也不太能想象出來這衣服做出來的樣子,但是剛才你說的扣子,做起來會很費時費力,如果我沒猜錯這個褲子是前……開襟?也是要用扣子的,而且要比上裳的扣子要小很多?”
沒錯,顔李李氏猜的不錯。
因為前世的褲子都是用的拉鍊,但是以這裡的生産力條件,是做不出來拉鍊這種東西的,她遇到了跟做包的時候一樣的問題。
于是她就決定用扣子來替補,不用很多,就前檔那裡用一個就差不多了。
但是,顔李氏此刻的反對,讓她突然靈光一閃:真是思維定式,真是笨啊。
為啥非要前開口?為啥不能用做包時候的辦法?為啥要去費力扒拉的做扣子?
隻需要一根繩就夠了,根本不用還要剪出來前檔那麼多片布,還要鎖邊縫起來做扣子做扣鼻或者扣孔,那多麻煩啊。
前世又不是隻有這一種褲型!!!
幹嘛不采用運動褲的褲型啊!!!
不需要前開口,也不需要精确地一寸半寸三兩厘米地剪布分開那麼麻煩了。
就該用運動褲型啊,直接兩個褲腿,腰那裡就往裡面封一個空隙,到時候将剪剩下的邊角料,看情況縫成腰帶或者編成腰繩往裡面一串,不就是松緊口?
想到這裡,她就奔去屋内花心的圖紙:“阿婆,你太棒了,我想到,我想到了……”
“這孩子!”顔李氏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明白了,或這想到了啥?隻好笑了笑,搖搖頭低下頭繼續縫。
“姑父,你先别做扣子了。阿婆、姑母、小青你們也先别做了。”
“啊?!”衆人聞聲紛紛停下手,詫異地擡頭望向白玉蘭。
隻見白玉蘭正拿着紙筆,站在了院子裡的石桌旁。
見衆人的反應,她不好意思地尴尬地笑笑:“那個,剛才阿婆的話提醒了我,不能為了省布料而增加别的負累。做扣子太難了,一兩件還湊合,但是要是成百上千件的做根本來不及,也不劃算的。”
顔輝放下器具和木塊,拍拍手,他也覺得做不好,那麼小的扣子,真的兩隻手指拿來就蓋住整個扣子了,哪裡來的地方和巧勁兒去給它鑽孔?!
衆人都幫着搬走了桌上的布和針線,騰空石桌,白家珠進屋把硯台拿出來立在一旁磨墨,然後全家人一起圍着看白玉蘭畫新的設計圖,瞧着白玉蘭在那兒塗塗改改重新畫設計圖。
上裳她也改了,沒必要違背這裡生産力水平的扣子而自找麻煩增加成本,就直接對襟哪裡多做出來半寸,把原先準備用扣眼和扣子的位置,都換成兩條短繩,到時候一打結就完了。而多出來的部分正好合上那個,也就不會出現綁上兩邊的繩子後會漏縫隙的情況了。
但是,上裳的長度卻不能跟現在一樣,在屁股一下快到腿窩膝蓋那麼長,就還是按照前世那種,蓋住褲腰往下三五厘米即可的長度。
褲子就完全是前世運動褲的樣式,這種他們也很好接受,畢竟其實在這一家子的古人看來,這不就是現在的褲子,隻不過把腰和大腿那裡改的更窄一點罷了,比上裳更好理解與接受呢。
然後再根據寬窄,按照兩寸一個碼的尺寸差,作出三四個大小不等的尺寸應該就足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