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Eden到達牛津,陪蔣時微逛了新校園。站在拉德克裡夫圖書館的草地外,Eden對時微說:“我在這裡等你。”
時微開學報到那天,Eden開車送她去學校,和她約定下次假期去南邊走走。
“我熟知倫敦米其林餐廳的分布,”Eden笑着說,“我們可以一起吃很多頓飯,以免寄宿學校的食物讓你難過。”
時微說:“聽說博羅市場很有趣。”
Eden不同意:“隻有一家草莓卷餅還不錯,是法國人的檔口。”
“好吧,作為法國人,你會做飯嗎?”
“我沒有嘗試過,但我想我比大多數本地人有天賦。”
時微“噗呵”笑出聲:“期待吃到你做的晚餐。”
“好主意,”Eden轉頭,微笑着看蔣時微,“那麼我們下次就在家裡見面。”
時微愣了下,沒忍心拒絕。
下車時,時微意外地見到裴琰在校門口等她。裴琰說,新生家長需要和校長談話,所以他連夜趕到了。
“就在這裡說再見吧,”時微對Eden說,“這是我的監護人。”
和裴琰互相緻意後,Eden便轉身離開了。
入學流程并不繁瑣,半小時結束談話,裴琰和一位女職員一起送蔣時微去學生公寓。
“你可以選擇單人間或者雙人間,取決于你更想要安靜,還是與人交流。”
時微選擇了雙人間,室友是來自中英家庭的女孩。
“打擾一下,”蔣時微表情古怪地問,“她不會叫Sophia吧?”
那位介紹情況的女士說:“她叫Mia。”
時微說:“感謝您的工作,我很期待見到Mia。”
待入學準備事項全部完成,時間來到傍晚五點。裴琰走了,留下裴叙托他帶來的開學禮物。
蔣時微獨自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撲撲發呆。
天漸漸黑了,新室友Mia運動完從外面回來,驚喜地給了蔣時微一個大擁抱。
“我的中文名字是宋米娅,”米娅用英文說,“我能聽懂一些普通話,但不會講。”
蔣時微對米娅友好微笑:“很幸運,我能聽,也會說英語。”
話題從雙方背景的相似部分展開,很快就聊得融洽。當米娅邀請蔣時微去家裡時,裴叙打來視頻電話,打斷了交談。
時微說:“我接個電話。”
宿舍設計注重隐私保護,即使是雙人間,床區仍然保持相對獨立。
時微盤腿坐在床上,接通視頻。
裴叙在辦公室,像往常一樣問:“新學校怎麼樣?”
時微拿着手機環繞一周說:“環境很不錯,室友也很好。”
裴叙:“我聽老裴說,是Eden送你回學校的。”
時微:“是的。”
裴叙情不自禁地壓低眉頭,倏而又勉強展開,順着話往下聊。
隔着網線交流,總覺得沒什麼溫度。裴叙又問了幾句,蔣時微随便應答着,沒多久就挂了視頻。
半分鐘過去,時微後知後覺發現,裴叙對Eden的态度變了,防備心降低不少。
難道裴叙已經完全不在意她和Eden約會?
時微心沉了沉,轉念卻想,我這顆心早就沉到地底下,怎麼還會再一次失望呢?
實在不應該。
新生活就在眼前,該朝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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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開學典禮,蔣時微穿上校服,請米娅給自己拍照留念。
開學典禮後有一個歡迎晚宴,是新生們的校内社交首秀。時微很少主動,站在那裡就有人過來搭話。
晚上回到公寓,公共廚房外的小廳聚滿了人,社交狂熱分子繼續在這裡談笑,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音。
“謝天謝地我們不住在廚房附近,”米娅聳了聳肩說,“安靜對我來說很重要。”
時微眨着眼睛,俏皮道:“我會很安靜的,米娅。”
米娅親昵地挽着她:“噢親愛的沒關系,你和她們不一樣,我喜歡聽你說話。”
她會意一笑:“我很榮幸。”
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融入新校園的過程還算順利,時微默默松一口氣,随米娅一起走回房間。
洗完澡,時微躺在床上,給裴叙和Eden回短信。
裴叙:「入學禮物拆了嗎?」
時微:「拆了。你讓我送給新室友的披肩,米娅很喜歡。」
裴叙:「你的呢?」
時微:「托你的福,我的床上又全是毛絨絨了,撲撲的獨生子地位受到挑戰。」
裴叙:「但你永遠最愛撲撲,不是嗎?」
時微:「不一定。」
裴叙:「沒事,反正撲撲永遠最愛你。」
時微莫名心顫,慢吞吞回複:「他隻是一隻棉花填充的玩偶。」
裴叙:「我還記得你說,撲撲也會冷,要蓋被子睡。」
時微:「那是我小時候。」
裴叙:「蔣小姐,祝賀你,在我不知道的某一刻,你真正長大了。」
最後這句話像某種宣判,或是看透全部的暗示。
蔣時微心裡哐哐撞牆,一邊懷疑一邊自我安慰。
她說:「我在倫敦的女傭,和陸淮哥的表妹同名,叫Sophia。」
裴叙不以為意:「這名字在英國很常見。」
時微:「是的,Sophia不止一個。」
裴叙:「Vivi像貓的名字,Eden還是這樣稱呼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