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也無所謂,這裡沒有堆積成山的作業,不需要吃飯喝水,不會因為社會壓力大而被淘汰,這樣不好嗎?
就這樣一直……一直……
睡下去吧。
什麼都沒有意義,回家也一樣,百年之後,萬年之後,大家都隻是一抔黃土,沒有意義的。
一切都是虛無的,存在都是虛無的。
不要再掙紮了,睡吧,睡吧。
微生月薄被這道聲音蠱惑,眼皮不受控制地黏在了一起。
心裡真的生出了一種就這樣一直睡過去也不錯的想法,他倒在床上,感受着無邊的寂靜。
一切煩惱都随風逝去,一切憂愁都無法将他困擾。
微生月薄沉浸在忘憂鄉裡,時間的流逝也變得毫無意義。
沒有意義……回家……沒有意義……
嗡——
一道刺耳又尖銳的聲音在微生月薄腦海中響起,随後,是各種男女老少混雜的笑聲,祂們大笑着呼喚着微生月薄的名字,讓他頭痛欲裂。
周遭的空間仿佛也開始震蕩,在這一片混亂回響之中,微生月薄眼前閃現過很多東西,包括但不限于從小到大每一次記憶深刻的畫面,就連自己小時候不記事時把雞仔團成團抓着往嘴裡送這種事情他都想起來了。
走馬觀花似的,一成不變的星空在他眼底流淌成河,海藍色的暖陽遮擋住超新星爆炸的紅光。
嗡鳴聲在腦海中回旋,星辰隕落,衆神哀悼,亂七八糟的各種畫面以開了倍速的速度播放着。
最後的畫面停留在記憶中父母的笑臉上。
這一遭不知道誰的手筆效果顯著,微生月薄在這些畫面的影響下徹底清醒過來。
微生月薄若有所思。
微生月薄思考失敗。
所以到底是誰說的?誰說人生沒有意義?誰說回家沒有意義!?
才不對啊可惡!差點就被帶進溝裡去了,這黑洞有毒啊喂!怎麼能蠱惑人放棄自己的追求呢?
他還要回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人!
可以阻擋他回家!!
微生月薄擡手給床開啟了戰鬥模式,算了,轟出去吧。
管他什麼鬼東西,打了再說。
「……」
慌亂中,微生月薄似乎聽到了一道聲音,但細聽又沒有了。
他狐疑地環顧四周,就看到了一望無際的黑當中出現了一隻閃光的蝴蝶,它扇動着翅膀,圍着微生月薄飛了幾圈。
然後停在他的前方,似乎在給他指路。
微生月薄停住了繼續炮轟的手,“你要帶我離開這裡?”
蝴蝶上下飛了飛,似乎在認同這個說法。
好吧。
微生月薄拍了拍手,停止了繼續對這片黑暗之地的摧殘,指揮着自己的飛床跟着蝴蝶往外飛去。
這片黑暗仿佛沒有盡頭,微生月薄路過了一對非常亮的燈泡,也或許不是燈泡吧,畢竟還眨了眨呢。
總之,他就這樣在燈泡的目送下離開了這無盡的黑暗。
離開之後,感受着太空中不算特别清澈的空氣,微生月薄回首看去,那隻蝴蝶已經不見了蹤影,而來時路徹底被迷霧遮掩,如果不是他是從那裡出來的,或許根本不會發現那存在着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
神秘又危險。
-
仙舟羅浮-
太蔔司-
“将軍,今日依舊無回信。”太蔔司太蔔符玄瞥了一眼通訊投影,沒好氣地開口,“不要每天都來我這觀光了。”
“非也非也。”一旁的人影雙手抱臂,勾着笑,“符卿,我是來看望你的啊。”
“聽人說你最近都因為那道消息忙得腳不沾地,若是累垮了,景某的左膀右臂又該少一位了。”
“景元将軍,你是來咒我的吧!”符玄皺起眉,“您一天到晚沒事幹了嗎?”
景元聽到她這樣說倒是真心實意地歎了一口氣,“我實在擔心出現不必要的變故,窮觀陣接收到的訊息有着我們從未見過的信息編号,還非常理直氣壯的讓我們賠償星核獵手。”
“要知道,我們前不久才抓捕了星核獵手的其中一位成員,另一位也已經上了仙舟的通緝。”
“不管怎樣看,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在接到你的消息之後我上報了聯盟,讓他們查閱了資料,然後你猜我們發現了什麼?”
他的表情難得嚴肅,符玄也跟着正經起來:“發現了什麼?”
“什麼也沒發現。”景元攤開手,玩笑般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符玄瞬間明白自己被戲耍了,有些氣悶,“将軍!”
“好了好了,開個小玩笑。”景元稍退半步,望向站在太蔔司内就能看見的建木神樹,“符卿,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那條消息帶來的波動,和帝弓司命投下的神矢诰谕一模一樣。”
他的話在符玄心中掀起了驚濤巨浪,什麼意思?難道那條信息是帝弓發來的?
不對啊,帝弓司命出沒的征兆一直以來都隻有劃過天際的光矢與尾記,從未留下過直白的話語,怎麼可能是祂呢。
還沒等符玄想明白,就有一道新的通訊撥給景元,打破了蔓延的寂靜。
“禀告将軍。”
“有陌生的訪客在未同我們聯絡的情況下直接穿過了玉界門進入了羅浮管轄地帶。”
“将軍,我也看到了。”一旁的符玄突然出聲,景元随着她的視線擡頭看去,隻見一張床正大搖大擺的在羅浮上空飛入境了。
一個腦袋從上面探出來,還朝他們所在的位置揮了揮手。
不,等等,他到底是怎麼穿過羅浮各個區域進入到中心區域來的!!?
還有,那是床吧?那是床吧??
糟糕,好像出現幻覺了,怎麼能看到床在天上飛呢?
哈哈——
景元懷疑自己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但很可惜,不是幻覺,那床移動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他和符玄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好像有什麼無法掌控的事情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