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沒關系嗎?”季然不放心地詢問。
“沒事,小花可以的,”村長先是安撫季然,随後臉上挂上憐憫,“小花也是可憐,爹殘疾了,奶奶是個瞎子,娘兩年前跟别的男人跑了。可憐她小小年紀,就要擔起養家的責任了。”
幾人不禁唏噓。
“村長!你在幹什麼呀?”在路邊玩泥巴的小孩子好奇地看着村長,又探頭探腦地打量跟着村長身邊的幾人。
“這是來做客的客人。”村長慈祥地摸摸他的腦袋,“虎頭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玩?”
“有叔叔來找姐姐玩,姐姐讓我出來玩。”他好奇地盯着季然,“哥哥也是來找姐姐玩嗎?”他哒哒哒地跑過去,拽住季然的衣角,“哥哥比叔叔香香,哥哥可以隻給我一塊糖。”
季然迷惑不解,村長的臉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從口袋掏出一塊糖,遞給他,“好了,虎頭,不要纏着客人了,你去玩吧。”
“好耶!”拿到糖後虎頭心滿意足地松開季然,又蹲回去玩自己的泥巴去了。
季然看着衣角上的兩個泥巴印,哭笑不得。
“真是太抱歉了,小孩子不懂事。”村長也很苦惱,“回去了我讓我家那口子幫你洗洗,明天應該就能幹,不影響你們走的。”
“沒事,我回去洗一下就好。”季然擺擺手,他也不想太麻煩人家了。
“哎,村子位置偏,出入不方便,年輕人都不願意回來,”村長深深歎了口氣,一臉愁容,“很多孩子沒了媽,從小沒有人管教,所以有點不太懂事。”
“沒了媽,也沒了爸嗎?”徐林葉忍了一路,聽到村長的話實在沒忍住怼了一句。“說的孩子是他媽一個人就能生出來似的。”
村長一愣,連忙找補,“害,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我不想知道你什麼意思。”徐林葉完全不想聽他解釋,直接快步朝前走去。
村長讪讪,卻又不好說什麼。
恰好旁邊半開的大門裡探出個腦袋,看到村長使勁朝他揮手,“村長,聽說村子裡來客人了,他們有沒有見過我媽?”
“天賜啊,”村長向幾人解釋,“天賜的媽媽前幾年說是進城打工了,結果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所以天賜天天盼着能再見他媽一次。”
“他媽媽去哪裡打工了?”來到這裡後格外沉默的玉瓊忽然問。
“市裡,前幾年好多年輕人去了。”
“黑陵市嗎?我正好有親戚在那裡,不然我幫忙打聽打聽?”玉瓊很是熱心,“你是叫天賜是嗎?你媽媽長什麼樣子?”
“哇!真的可以幫我找到媽媽嗎?我有媽媽的照片!”天賜驚喜,他拉開院門轉頭就往屋子裡跑,“姐!有人可以幫我們找媽媽哎!”
村長擡手欲阻攔,卻沒來得及,臉上閃過一絲愠怒,很快轉變為不好意思,“這孩子也是太想媽媽了,黑陵市這麼大,你們找不到也沒關系。”
天賜出來的時候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着一個十來歲的女孩,應該就是他剛剛口中的姐姐。
女孩手中有一張照片,看了村長一眼,很快移開視線,她躊躇了片刻,對上玉瓊的視線,抿抿嘴,猶豫着上前一步,她用一個奇怪的姿勢拿着照片,又掃視了村長一眼,“這是我媽媽的照片,拜托你們了。”她的聲音低啞,畏怯地伸手将照片遞過來。
玉瓊看着她,上前接過照片,季然也不經意地斜跨一步,恰好擋在女孩和村長中間。
“我也看看。”
“好,我拍下來,回去幫你問一下。”玉瓊用通訊器拍攝了一張照片,又将照片遞回去,不動聲色地接過女孩手中的紙條,塞進袖口裡。
晚飯不算豐盛,但也可以看出做飯人的用心,幾人用過飯後早早便來到村長給他們安排的屋子休息。村長給四人安排在了兩戶人家,剛一回到屋子,徐林葉便忍不住跳起來:“玉瓊!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鬼迷心竅了嗎?”
“噓。”玉瓊示意她不要說話,她先是頂着徐林葉又氣憤又迷惑的眼神打開門,在門口觀察了一番,确定沒有人守在外面,又詳細檢查了一遍屋子,确定沒有攝像頭和竊聽器,這才從口袋掏出女孩偷偷塞給她的紙團。一開始她塞到了袖子裡,吃飯的時候怕掉下來,便放在了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