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冤枉的為什麼不九重天跟山神爺對質,為什麼要隐姓埋名混迹在妖修中間。”
許今朝将手中的魂珠一收,擰着林葉笙的耳朵道:“蠢貨,話都說到這兒了我也不瞞你什麼了。我先問問你,你們妖修怎麼傳我的來曆的?”
林葉笙仔細回想了一下,他知道許今朝是九重天上的上仙,是赤楓崖的地仙都認證過的貨真價實的上仙。
至于到底是什麼職務,又為什麼在赤楓崖,他還真不清楚,隻好把自己聽來的話轉述給他:“符道長說你來人間有别的天命,隻是好心幫他治理赤楓崖,妖修們說的赤楓崖太亂了,尋常地仙治不住,九重天派了上仙來治,所以大家叫你鎮山仙長。”
許今朝一笑,鎮山仙長确實不是什麼職銜,是大家的一個稱呼而已。
“符青辭告訴你的是對的,我可不是誰派來治理你們赤楓崖的,你們這些靈修妖修沒一個好東西,我隻是在幫符青辭而已。他還有一半沒對你說,我也不是閑來無事專程來幫他的,是當年降妖的時候我放跑了一隻妖修。
還好祖師面子大,沒人刁難我,隻讓我把那妖修抓回去複命就是,但我不想去抓,也不想回九重天,就這樣一直耗着。如果這趟我回了九重天大約就不能再來赤楓崖了,也就追查不了符青辭的事了。”
許今朝難得正經說話,又說得坦誠,又同是為了符青辭,林葉笙心中芥蒂稍減。
“你為什麼不想回九重天?”
許今朝有些恍惚,記得他剛來人間的時候也像現在這麼坦誠,得知他的上仙身份,有因為畏懼而敬而遠之的,也有趨炎附勢刻意讨好的。
隻有符青辭閑話家常一般問他:“你為什麼不想回九重天?”
許今朝下意識就要回答,恍然又想起現在問這句話的人不是符青辭,遂換了一副表情:“我跟你說得着嗎?總之,不是我殺的符青辭,我要留在這兒查明真相,你若信我便跟我一起,我不嫌你累贅,你不信我那就此分道揚镳。”
“那也行,你把符道長的魂珠還我,我現在就走。”林葉笙倒不是完全不信許今朝,隻是跟情敵合作怎麼都讓你不舒服。
“你做夢,要走你自己走,你護得住符青辭的魂珠嗎?”許今朝一口回絕。
之前他以為符青辭會想跟林葉笙在一起,所以做小伏低哪怕死皮賴臉都要跟着。
現在得到魂珠的反應,符青辭還是喜歡跟他在一起,林葉笙就愛走不走了,不攆他就是給符青辭面子了,還敢談條件。
林葉笙這次倒不是真的在提條件,若符青辭的魂珠完全沒有意識,強搶過來就是了,可符青辭的魂珠有感知,他從來不能忤逆符青辭的意思。
見林葉笙不說話,許今朝來勁了:“怎麼?不走?”
“我要守護符道長。”林葉笙也不客氣地頂回去。
“切,就憑你?”許今朝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不憑我難道憑你?你不也是被我扒皮抽筋了?”
仿佛提醒了許今朝,又掏出了魂珠:“青辭,扒皮抽筋好痛,你幫我求求情,讓他幫把皮和筋還給我好不好?”
“好啊,拿魂珠來換。”
“那不行,别說是筋和皮了,就是我的命也不能換。”許今朝說着又把魂珠收好。
林葉笙見不得他那副在符青辭面前截然不同的嘴臉,說閑話鬧心,把話題又轉回符青辭案上。
“符道長身死百年,你怎麼早不查這個事。”
“冤枉啊,當初那條藤蛇死了,山神爺就把案子給結了,我覺得不對,就想招符青辭的魂來問個明白。可是怎麼也招不來,你想想我可是九重天上的仙,招不來的魂魄會是什麼情況?”許今朝叙事的時候也不忘顯擺一下上仙的身份。
林葉笙盯着他藏着魂珠的袖口:“魂魄散落各處自然是招不回來的。”
許今朝也隔着袖子摸了摸魂珠道:“現在看自然是如此,可當時沒能想到這一重,魂魄不會無緣無故散落的,更何況是符青辭這樣的修士。正常情況下招不來魂無非是兩種情況,一種是投胎轉世了,另一種便是飛升成仙了。”
“那你現在又開始查這個事,是因為流言傳到你頭上了?可見刀不紮在自己身上不知疼?”
林葉笙很不滿意這個解釋,如果是他,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找到符青辭,個中有什麼冤屈哪怕舍了命也要為他讨回公道。
“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嘛,是我重新翻出符青辭案之後才傳出這個流言的,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前因後果都有。”
林葉笙一點也不想知道許今朝是怎麼身陷這場風波的。
見林葉笙不接茬,許今朝便自己接下去:“這個完整的傳言是這樣的,說我身為上仙卻六根不淨,跟符青辭朝夕相處暗生情愫,愛而不得,因愛生恨殺害了他,為了洗清自己随便找個替死鬼,現在符青辭的魂魄重新現世含冤,一群妖修聯名去山神爺那裡告我,可山神爺也管不着我啊,所以告上九重天去了。”
其實傳言有許多版本,許今朝偏偏挑了這一條,林葉笙何曾不知道他是在故意氣自己。
符青辭看着林葉笙那比烏雲還黑的臉,别提有多高興了,面上卻故作不知,撞了撞林葉笙的肩膀。
“你知道嗎?其實這傳言也不全然是假的,有一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