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相袁以培,他自然支持開倉放糧,但是他新官上任,加上之前又沒有籠絡過朝中其他人。門下本就沒幾個人。
這邊吵到下吵也沒有吵出個結果來。
鴻宣殿内,常卭問姬槐,“如何看?”
姬槐搖頭,“不是我如何看,不說别的,陛下提拔左相為的不就是壓制右相。”
“那就放權。”
常卭放下手中的筆,緩緩擡眼,“我若是此次放了權下來,他可就真成右相眼中釘了。”
若左相隻是一個空有位置沒有實權的人,右相自然不會将他當回事,也不會過多去為難他什麼,反倒是樂得清閑有這麼一個左相。
偏偏左相是袁以培,姬槐雖然隻見了他這個表侄一面,但對此人心中也有了一定了解。
袁以培大抵是個清廉公正有上進心的好官。
不隻有上進心,他還有野心。
否則不會重回主城。重回朝堂。
既然如此,姬槐推他一把又如何。
“他走這條路的命數。”姬槐隻是平淡。
常卭沒在同他多說什麼。
至于常卭最後是如何抉擇的,姬槐也沒再多過問。
這幾日天氣是真真不好,總是落雨不斷,天空中黑壓壓的,沉悶的緊。
盡管如此也不妨礙常桉日日溜出去玩。
姬槐每次都看到了,也沒說。
他也管不着她。
“二哥哥,幫我掩護!”常桉一溜煙就跑了。
平日裡也就罷了,現下外面氣候這般不好,整日煙雨朦胧。也不知她出宮去能幹些什麼。
晚飯時,常卭果不其然又提到了她的人,姬槐隻一撇,“不知。”
“她好動,性子浮躁,待今日她回來之後,你好好管一管,近些日子就别讓她出去了。”常卭這般和姬槐說的。
姬槐能明白他的意思,近些日子本來就不太平。
但是,姬槐眼都沒擡,“我管不住她。”
确實如此,常桉這個性子,沒誰管得住她,太鬧騰了。
偏偏又是個不服管的人。
“你說話,她總會聽上幾句。”
到此姬槐也不好再推究什麼,嗯了聲就過去了。
晚時,姬槐回了殿中。
姬槐自打回了皇宮,住進這方宮殿中,常卭給他安排了不少侍衛,但那些人都隻在院子裡,而别的侍奉宮女,姬槐一律不要。
于是,在一回來看到燈火通明的屋子時,便知曉或是不對。
但他毫不猶豫,邁了腿就進了這房屋子。
一進門一入眼,那搭着腿手上不知道從何勾了條項鍊就在那晃啊晃的人也一齊擡頭。
姬槐反手關掉了這個屋子的門,免得被外面巡邏的侍衛撞到。
“你怎麼進來的?”
刀懸一點不覺詫異,“又不是沒進來過。”
他便也消了自己剛剛那獨有一點的驚。
“我以為你該出城了。”姬槐淡定走過來,往邊上一坐,後一句語氣上揚了些,“好歹一山之主,整日混迹在别人地盤,算什麼?”
“你有意見?”
“我倒沒有,”姬槐一笑,“就怕,你山中那些人有。”
“你沒有就行了。”刀懸隻是淡薄回複。
他若樂意在這待着,姬槐也沒有多管他什麼,隻是終歸這地方小,外面又那麼多侍衛。
姬槐剛這麼一想,下一刻那房門便被敲響。
他不用想都知道外面的人是誰,除了常卭沒有人會踏足他這方地界。
姬槐又一回頭,邊上就是坐在那裡大大咧咧毫不擔心的刀懸。
這屋子就這一個門,目前想走也走不了了。
偏偏在姬槐起身要往門那邊去的那一刻,刀懸突然起身,一把按過他。
“我不喜歡他。”刀懸俯身在他耳旁,“讓他滾。”
姬槐的腰上搭了他的倆隻手,他的肩上搭了他的一顆頭。
“你歇了?”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常卭在催促着他開門。
姬槐隻得放大了聲音先去回他,“我……”
偏偏刀懸還死不老實,在他耳邊吹氣就算了,在姬槐剛要開口回話時用牙咬了咬他的耳骨。
姬槐強裝鎮定,“我已解衣就枕!”
說完他便立刻扭頭蹙眉用眼神去警告自己身後的人。
那人卻隻是笑。
好在常卭沒多做停留,聽到他這般說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他滾了,”姬槐扒開他的雙手,從他身前脫開來,“你也可以滾了。”
姬槐恐是有些昏了頭,第二日一早睜眼之時,看到邊上的人吓一跳,下意識就用腳去踹。
前一刻被人握住手夾住腳,“是你留我下來的,何故現在翻臉?”
姬槐懶得理他,掀開被子起床就去穿衣。
今日上朝,還是上次那點子事。
但是今日,帝王位出了言,終是結束了這一場紛争。
午時,姬槐在鴻宣殿用膳,常桉也來了,這兩日姬槐嫌少見到她,常桉總歸不是在這裡玩就是在那裡鬧,時時見到她是不大可能的。
然後,姬槐就看到了另外一個也令他有些詫異的人。
謝且緒。
此人姬槐隻那日見過一面,此後便再無見過,今天,到鴻宣殿來了自然隻能是常卭的令,常桉還沒膽大到去什麼都去違背常卭的令。
吃着吃着,姬槐也搞懂了這一行是什麼緣由。
謝且緒這個小侍郎,此次也要跟着袁以培一起赴拂柳城。
他此刻正在想呢,吃完吃的飯就得到了答案。
這頓飯吃完謝且緒就同袁以培一同出城去了,然後,姬槐也就得知了常桉也跟着跑了的信息。
就依着常桉這個人浮躁的性子,在知道謝且緒會去的情況下,自己不可能安安心心的待在城中。
這可不,下一刻就跑了。
可給常卭氣的。
隻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常卭氣歸氣罵歸罵,還是安排的人過去護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