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槐不用推門就能進,裡面有人,本就昏黑的屋子隻留下最邊上的一盞燭光,除去那一小片,周圍幾乎都是黑壓壓的。
柳禾在屋中,他坐在那椅子上靠着邊睡着了。
姬槐走到床前,床上的人還沒有醒,緊閉着雙眼絲毫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他也隻是站在此處看着,看了一會,就轉身離了這方屋子,再次回到格院,沒進去睡覺,又往廊橋上一坐,往上是月亮,往下黑壓壓的沉悶建築。
今日這夜啊,過的特别的漫長。
再次睜眼時,姬槐心中清明,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底下那人便是還沒有醒。
他再次下了格院,和這幾日一樣,坐在他屋中吃飯,然後駐足床前看上一看。
柳禾退下了,送來藥的是柳禾師父。
姬槐也沒再追着問刀懸會何時醒,隻是淡漠的看着柳禾師父将藥送來,自己便轉身出去了。
今日是最後一天,姬槐從刀懸屋子中出來之後又重新上了格院,再次走到那廊橋之上,坐在木椅欄上,看着下方。
他好像是不着急走的,腦中也絲毫沒有該如何行這一遭的想法。
想得多了人就蔫煩蔫煩的,幹脆不想。
于是姬槐就這麼一看着,瞅着下方來來往往的人,走着動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就這麼一直坐了好幾個時辰,今日的午飯他也下去吃,就是有些懶得動。
坐到下午,姬槐終于有些坐不住了,于是擡腳下來。
現在不是飯點,他下來時守在刀懸屋子裡的是石舉。但石舉很忙,隻待了一下就走了,這邊又不能少了人,于是替換的人下一刻就趕來了。
姬槐便與三石撞了個面門。
三石瞅他一眼,“你在還叫我來幹啥。”
姬槐沒說話,側着三石的邊上過去了,再次出去,隻留下原地莫名其妙的三石、在他看不到時翻了個白眼。
格院他沒再回去,原本出來是覺着該想個路線下山了。
正盯着院子發神時,寨子忽然鬧起來了。
他快速反應,繞開人群往大門跑去。
以為是來了機會,在還沒到大門時聽到了這次起鬧的因果。
姬槐不經在心中大罵。今日乃是最後一日,不過是時辰晚了點又不是今日過去了。
他躲開那些往前寨門湧的人們,但路也是往那邊走的,他得去大門,不然今日這一戰免不了。
主要是是刀懸還沒醒。
難搞的很。
姬槐這條路走到一半,被人截住了。
他看着面前矮矮小小的人,駛着力拉住自己擋在他前面,對他說:“你别去大門,跟我走。後山嶺可以走。”
西玲雀十分肯定。
姬槐也顧不得問她旁的,自己心中有個大緻猜想,現在主要的是大門,按他們所說,常卭帶人闖的便是大門。
“我此刻不同你扯多的,你現在和我走。”姬槐反手反拉住西玲雀的手,“如果你不想死,你現在和我走。”
西玲雀沉默了。
也就是她沉默的這一下姬槐直接沒給她多想的機會,用了力拽着人就繼續往前走了。
這一戰窮極山這邊領頭的大概率還是石舉,以現在窮極山的整體狀況來說,石舉這邊肯定是不願意打這一戰的。
但是常卭那邊就不知道了。
姬槐也實實在在沒想到西玲雀這個棋子會被常卭走在今天的這一步之上。
簡直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姬槐趕到大門的時候,外面還沒有打起來。
石舉在和常卭談。
常卭大話一放,來就是接西境長泾王反國的。
石舉能現在在這裡和他周旋就是不願起這一戰,窮極山剛經一遭病禍,此刻還沒完全大好,最最最主要的是,刀懸沒醒。
但是常卭要的是姬槐這個人,石舉又不知道怎麼辦了。他知道如果他們刀主在這裡是絕對不會放人的。
但偏偏現在刀主不在這裡,他自己的私心肯定是希望姬槐這個燙手山芋早日離山。除了他包括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和他想法是一樣的。
但是山中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來做主刀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