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聽到這話,眉頭一皺,神情有些不耐煩:“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現在它為我所用,那就是我的。”
他說的過于理所當然,光明正大的将這幅身軀據為己有,明明他才是被晴天束縛在體内供以驅使的那方,氣勢上卻永遠一幅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睥睨衆生主導一切的姿态。
晴天被他的話給繞了進去,稍稍自我懷疑了下這麼做是不是不應該,愣了兩三秒才繼續交涉:
[你想想看,我一個咒靈操使,難道就隻能有你一個詛咒嗎?那我出去拿什麼打架?人家一對三我出個王炸?]
他的比喻對于一個千年前的詛咒而言,有點不知所雲,宿傩微妙的沉默了下,晴天以為他被說服,立馬再接再厲:
[你再想想看,就算還有别的打架方式,但我吸收個咒靈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我媽都有好幾千隻,我就一個,這說出去多丢他臉?]
他自以為說的有理有據,但事實上宿傩壓根沒聽進去,他隻聽出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似乎在嫌棄自己,什麼叫隻有他一個說出去丢臉?
宿傩四隻猩紅的眼眸全都危險的眯了起來,聲色低冷:“有我在還不夠?”
晴天:……這是重點?
“你還想要誰?”
這隻味道不錯的咒靈……晴天想這麼回答,但宿傩充滿壓迫感的語氣令他遲疑。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浸泡在黑水中的少年嘴角一撇,忽然放軟了語氣:[我把它吸收了,萬一以後我受了傷,就可以把它放出來啃兩口恢複,這樣就不用吃那些味道很糟糕的咒靈了,你知道的,我不會反轉術式,我隻能用這種方式治療……]
宿傩剛才冷起的眸色一點點化開,冷峻的臉上漾出一絲名為愉悅的笑,心情好了不少,嘴上卻依舊冷漠:“少撒嬌,小鬼,你盡管試試,我會全部宰了,你一隻也别想留下~”
晴天:???撒嬌?
誰?
我嗎?
[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像什麼嗎?圈地盤!!你是小狗嗎?!你堂堂詛咒之王,你怎麼能這麼小氣?!]
他開始炸毛,宿傩的聲音卻在他腦海中笑了起來:“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那我怎麼搞?直接打死它多可惜,你……”
晴天給氣的忘了自己在水中,直接張嘴說話,嗆了一大口黑水進去,但預想中的窒息感并沒有随之而來,那些液體進入到他身體後就像剛才的菌絲一樣被消化了。
他很快被扯到井底。
一開始他沒有開啟無下限,是擔心會被直哉發現,現在到了井底,又好像沒那個必要。
周圍已經沒有那些漆黑的水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咒靈碩大的身體。
它看起來像一條蛆蟲樣子的果凍,晴天踩在它背上慢慢的陷了進去,行動有些不太方便,卻能呼吸能說話。
他試着颠了颠,軟軟彈彈的還有點好玩。
但被玩的咒靈一點也不覺得好玩,它受到了屈辱般劇烈晃動起來,整座神社都跟着搖晃。
井外被直哉打暈的村民們再度爬起來,被操控着身體歪歪扭扭朝裡面靠近。
它的身體同時分泌出一種黏稠的白色粘液,将晴天牢牢的粘在了體内,他身上穿的羽織迅速被融化。
“竟然是帶有腐蝕性的,”晴天低頭看了眼破破爛爛的衣服,心想看來隻能祓除不能再留着當儲備糧了。
他有些遺憾,宿傩忽然出聲:“我剛才突然想起來,這好像是一種邪術。”
身軀高大的四手怪物環着上面兩隻胳膊,慢悠悠的在生得領域裡散起步來:“有些詛咒師會利用欺騙的手段,來創造一位‘神’供人供奉,他再從被供奉的‘神’身上吸收這股信仰之力,以此來提升自身的力量。”
實際上就是在咒靈體内放置與詛咒師血肉相關的東西,來形成連接,這樣一來即使與放置物相隔甚遠,也能源源不斷的從咒靈身上吸取力量。
這種方式很難,這麼久以來宿傩也隻見過一兩個,而且那些詛咒師最終都被放置的咒靈反噬了。
這個咒靈的身體裡應該也會有那種放置物,隻要取出來它就會瞬間失去力量,自行消散。
“你找找看……”
“找到了!”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晴天伸出手去,朝着不遠處散發着邪惡氣息的暗紫色咒力團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