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跑了有多遠的路我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雙腿酸重發軟、幾乎就要擡不起來的難受和崩潰。
我咬牙切齒:洛傾川,本公子之後的課業,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獨屬于夜晚的寒涼被奔跑的熱氣驅散,又裹挾着晚風卷土重來。
我不敢大聲去喊,隻能用氣音小聲喚:“傾川……洛傾川……”
洛傾川究竟跑哪兒去了!!!
氣力耗盡,我再也跑不動,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卻在跪倒的一瞬間,在假山後看到了一片黛青的衣角。
洛傾川今日穿的,正是黛青圓領袍。
我屏住呼吸,雙腿重新湧上力氣,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又是一場空歡喜:“傾川?”
那片衣角倏然消失在假山後。
下一刻,一張我朝夕相對,熟悉無比的臉露了出來。
是洛傾川。
我找到他了。
他定定地望着我,我讀不懂他那刻的情緒,深幽的眼神一如天池水底。
我喚他的字:“傾川。”
他應道:“你找到我了。”
心髒重新落回胸腔,踏實地跳動。我蓦地呼出一口氣,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片刻之後,本公子恢複本性:“哎喲洛小公子,這麼舍不得我啊。這樣的話,以後洛小公子當我契弟好不好啊。”
本來隻是嘴上不把門兒地胡謅幾句,沒想到洛傾川竟然點頭:“好。”
“不是,”我伸手戳他臉,“你知道契弟是什麼意思嗎?”
洛傾川實誠地搖頭,一派天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答應,這麼好騙?”
“你這麼好,怎麼會害我。”
“哎呀你這話說得……”我都被洛傾川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還挺對的。”
“走了走了。”我試圖站起來,結果忘了自己的狀況,差點又摔倒,幸好被洛傾川扶住,才沒摔個狗啃泥。
就這樣,他扶着我,我帶着他,一步一步出了皇宮。
回了家,我招來從小陪着我長大的管家,吩咐了幾句。
從此之後,再也沒人敢作弄洛傾川。
洛傾川是好脾氣,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