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現場一般會花一到兩個小時,最多不會超過三個小時,法醫就能結束對死者的現場勘察,剩下的後續工作交給其他技術警察就行,但這次的現場由于死者是被吊起來,采證方面難度增加,對死者的現場勘察法醫足足花了快五個小時才結束。
羅主任從雲梯上下來的時候,全臉已經是生無可戀的狀态,沒等傅衡川開口,羅主任先發制人把他傅支隊的嘴給堵上,“老傅,這次在我屍檢還沒出結果期間,别來找我,不然我一定會弄死你。”
在刑偵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惹誰都不能惹法醫,傅衡川剛坐上副支隊的時候偏偏不信這個邪,辦個案件就對羅鳴大呼小叫,整天一副“老子不管你是誰”“老子的案子最重要”、“老子現在就要得到解剖結果”,結果沒想到羅主任不吃這一套,當天就以身體不舒服請假回家休息。就那個星期,傅衡川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沒有羅鳴這個法醫主任坐鎮,那幾個新兵蛋子法醫,簡直要把傅衡川給氣吐血。
打那之後,傅衡川就再也不敢在這方面惹羅鳴,老老實實把英明神武的羅主任當祖宗一樣供在市局裡,絕對不再耍個人脾氣,再急的事,也都是低聲下氣好商好量。
“得嘞,羅主任說什麼就是什麼!”
羅鳴帶着屍體回市局,接下來就是警察的工作。
傅衡川人手不夠,就打電話從轄區派出所借調了一些人手,把禮堂裡裡外外都翻了個底朝天,但一點線索都沒有。别說一根毛發,連一根毛發的影子都沒沒見着。
“一點多了,頭兒,先去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看這樣子,估計挖地三尺都找不出任何線索。”曹流光叉着腰,連連罵了好幾句髒話,“艹,這龜孫子作案可真踏馬牛逼,這樣子都沒留下一丁點線索。”
傅衡川提聲大喊,“邢南,我讓你查的監控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在案發之前發現什麼可疑人員?”
邢南在講座台上翻東西,聽到傅衡川在喊,麻溜走過去,“老大,我讓弟兄們查過了,在案發之前監控錄像裡都沒有發現可疑人員,甚至還查了昨天一整天的監控錄像,都沒有看到有可疑人員進出過禮堂。老大你說,會不會是外來人員作案?”
“有這個可能,但,”傅衡川想了想,道:“兇手可能是外來人員,但兇手進入到學校,并幫助兇手脫身的,一定是校内人員。”
“對哦!”邢南瞬間醍醐灌頂,“如果兇手是校外人員,那他肯定是不熟悉學校監控的情況,一定是有人把學校内部監控的情況告訴兇手,兇手才可以躲開監控,把人給殺了,然後順利脫身。兇手在學校裡面有同夥!”
曹流光看着禮堂外偌大的學校,跟龐大的師生量,想死的心都有了,“頭兒,如果兇手跟同夥裡應外合躲開監控殺掉了死者伍子俊,就說明他們的反偵察意識非常的強,從監控跟排除法這兩方面入手,估計不會有收獲了。”
“所以得把重點……”
“警官,我們可以走了嗎?”
傅衡川剛想說點什麼,聽到楚嶼的說話聲後,才猛地記起來他一直扣着人沒讓走。
艹,他怎麼把這兩人給忘了!
這次要是被投訴到市局,劉局不會把他腦袋給削了吧!
被問的警察也做不了主,人是傅衡川這個支隊長讓扣的,估計有重大作案嫌疑,要是他把嫌疑人放跑了,回去他還不得被傅衡川給揍死。
“不好意思,兩位估計得……傅隊!”
傅衡川擺擺手讓他哪裡涼快待哪去,“楚心理師,不好意思啊,實在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剛才實在太忙了,沒顧得上這邊,讓楚心理師久等了。”
俞夢在原地站了整整五個多小時,是又累又餓,看到傅衡川故意把他們晾着,就更來氣了,“這位警察叔叔,我說你不要太過分,上次在楚哥工作室你耍流氓的事我都沒有去投訴你,現在你沒有證據又把我們當成嫌疑人,還扣着不讓我們去吃飯,等回去,我一定要上市局,投訴死你這個變态警察!”
現場都是人,不止有警察,還有高校的領導跟老師,俞夢這一聲,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哎喲我艹!
傅衡川吓得趕緊一把上去捂住俞夢的嘴,“小妹妹乖,别生氣别生氣,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我的錯我的錯,我請你跟你楚哥一起吃飯賠禮道歉怎麼樣?”
俞夢心想警察工資才那麼點,請吃飯估計也是去飯堂,但轉念一想,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算她去投訴,最後也得不到什麼補償,還不如趁機狠狠宰這個變态警察一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你不說話警察叔叔就當你同意了。”傅衡川慢慢把手拿開,一個眼神瞪過去,所有人不敢再八卦,又埋頭苦幹起來。“想吃什麼?警察叔叔這就帶你過去。”
楚嶼想說不用,俞夢卻搶先一步:“我想要吃象大龍蝦、鮑魚、海參,還有超大的石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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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們要的澳洲大波龍、鮑魚海參粥、以及清蒸石斑魚已上齊,祝三位用餐愉快。”
俞夢看着這一桌滿滿當當的山珍海味,眼睛簡直快要被閃瞎了,她看了看桌面的食物,又擡頭看了看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傅衡川,難以置信。
傅衡川知道這小丫頭肯定是被震驚到了,得意道:“怎麼樣,沒騙你吧,說好了請你跟你楚哥吃飯的,這一頓賠禮道歉,夠不夠誠意?”
楚嶼沒什麼反應,反倒說:“三個人吃飯,點這麼多你吃的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