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告白沒有大朵的鮮花和彌散的高光,卻也讓清水感覺夜色已經悄悄降臨。

四周短暫的安靜了一瞬，輕柔而強烈的光落在了孤爪研磨的身上。明明現在還是太陽未落下的時刻，但沒有比眼前的人更光亮的事物。

清水早苗攥緊了手，掌心的血管與胸口共振。她攥住了自己的心跳。

——她之前沒有感覺錯。

孤爪研磨喜歡她。

他牽住她的手時，也是抱着和她一樣的心情。

當時如果不是孤爪研磨握住她的手，她大概會逃跑。

不管是因為她覺得今天的距離和昨天比有了進步可以離開，還是因為反應過來他們正在牽手時感到的無所适從，又或者因看見了他紅了耳朵對接下來有可能走向的猜測。

不過“孤爪研磨”為什麼會喜歡“清水早苗”呢？

她的疑問未提出就被孤爪研磨回答了。

他應該也想過這個問題，要不然不會給她這個答案。比起喜歡刨根問底思考明白的研磨，她的想法隻會止步在已經發生的現實上。

因為隻有現實發生的事才是真實的。

“我相信你現在是喜歡我的。”

清水早苗釋然地，露出了恬靜的笑，“我也喜歡你。”

“不是因為你救過我，也不是因為今天你牽着我的手，以後不論我們是怎樣的發展，我都會記得今天。”

孤爪研磨的瞳孔收縮。

清水早苗偏頭扯下了左側的發帶，她彎腰拉起孤爪研磨的手，在他的手腕上一絲不苟地系上了天藍色的蝴蝶結。

“你去訓練吧，我回家了。”

清水早苗放下手，輕盈的像蝴蝶離開，消失在了日光裡。

孤爪研磨留在原地。

他有些不适應地動了動自己的左手腕。

挺闊透明的紗料并不紮皮膚，但是很有存在感。清水早苗的手暖過來後溫度仍然不高，溫涼潮濕的手指在他手腕上留下的觸感還虛幻的存在着。

孤爪研磨覺得自己，是被早苗輕輕撥動飄上天空的羽毛，他在這裡站了不知道多久，悠悠才落回實地。

落地的一聲是擲地有聲的“咚”的心跳。

他的告白是蓄謀在她脆弱時的乘虛而入，清水早苗并不是個笨蛋，無論從哪個方面都不是，但是她告訴他，她的心動的不是他在那時牽起她的手。

喜歡就是喜歡,即使是“現在喜歡”。

他們能保證的也隻有“現在喜歡”，這點他們是一樣的。

孤爪研磨轉身走進排球館。

排球館裡大家都熱火朝天的訓練着，他也要開始今天的經驗積累了。

海信行看到孤爪研磨進來，但是率先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顯眼絲帶。

“研磨，你手腕上綁的是什麼？”

孤爪研磨擡了擡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現在他的表情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區别，但是海信行覺得他心情還不錯。

“女朋友送的。”

孤爪研磨說。

隻是他要訓練不能一直綁着它。

他輕輕把蝴蝶結抽開，然後綁在了書包帶上。

海信行：......

“我今天會好好監督你的，和黑尾一起監督。”

海信行繃着臉，把球丢給了研磨。

孤爪研磨頓了一下，側過臉，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就來吧。”

海信行嘴角也彎了起來。

比起排球館裡發生的事，清水早苗離開以後，大概有半個小時腦子裡空空如也。

清水早苗翹社團活動已經很熟練了，身體也在半個小時以後自動走到了家。

直到吃飯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

“告白，我們是告白了啊。”

——但是怎麼感覺告白完，她那種喜歡的感覺反而少了？不過安心的感覺多了一些，所以應該是正常的。

清水早苗天人交戰了一會，确定自己不是告白完就光速分手的渣女，放心了。

她情緒高昂吃完飯，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戀愛要怎麼談？還有她的發帶缺了一條。

對于戀愛怎麼談清水早苗沒有頭緒，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發帶則是可以取下來折好當收藏品。

清水早苗又安定下來，自己一個人洗完碗，回到樓上做作業去了。

今天她的腦袋格外清晰，做數學題更靈敏了。

偶爾休息的間隙，清水早苗從鍵盤抽屜裡摸出來了上周她和孤爪研磨的合照。

“嗯......”

清水早苗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摸了摸照片上的布丁頭男友。

拍照片是出于她的私心。

但她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摸一摸照片了。

大概到了天擦黑的時候，清水早苗收到了來自孤爪研磨的一條短信。

“我部活結束了。”

清水早苗秒回了一句，“辛苦了，部活順利嗎？”

【孤爪研磨】：還好。

實際上今天他還挺累的。

【孤爪研磨】：有點想和你說話。

清水早苗把手機放在了桌面上，兩隻手握成拳頭擠了一下自己的臉。

研磨變得直白了好多。

【早苗】：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