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噗。”
研磨把他今天發生的事精簡成幾句話，“……就是這樣。”
“所以，為什麼我會因為她這樣的情緒波動？甚至影響到了我身體狀态？”
看着用手摳額頭的研磨，黑尾實在沒忍住笑出聲。
黑尾鐵朗從來都沒想過孤爪研磨會有感情問題。
研磨，那個自己不找他他一個人能在房間裡待到天荒地老的研磨，日常在學校裡幾乎不會和人說話對視的研磨，在賽場上能拿出數套方案，但始終把自己隐匿起來困死對面的研磨，怎麼看都是一個戀愛絕緣體。
可換個方向想，或許正因為絕緣，所以在遇到感情問題的時候才會這麼束手無策？
“不用在意其他的那些，野崎畫漫畫你也沒辦法管，”黑尾笑完開始分析，“其實最重要的是清水桑那邊吧？”
“你可是‘失言‘還被她聽到了，你們現在究竟算不算情侶？”
孤爪研磨看着回家路上的磚紋，有些遲疑地說：“我先說，她重複了......”
“應該算是了吧？”
他并沒有及時的說出“你聽錯了”這句話，毫無疑問會讓對方認為應該守約。
“糟糕啊，”黑尾單手叉腰，擡起手，“那你自己選擇是說清楚還是繼續？談戀愛雖然也沒違反對方的原則，但也不是什麼随便就能決定的事吧。”
孤爪研磨的眼神遊離。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會和她說清楚。”
......
——我們不應該在一起。
同一時空下，身為當事人的另一人，清水早苗是這麼想的。
讀書社的活動名存實亡，所有人都在社團活動室裡補暑假作業。清水早苗沒有作業也沒辦法提供作業，大家又很忙碌，就悄悄離開了。
這個點的公交車十分擁擠，清水早苗在車上放空自己，搖搖晃晃到了家附近的車站，她下車回了家，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
清水早苗自己做了點飯吃，自我感覺那一點糾結心情消得差不多了。
下午的時候是她沖動了，在孤爪研磨不願意承認的情況下還一意孤行。
不過回想起來，她也沒有多少意外。她在遊戲裡不都是這樣嗎。即使有系統的好感度背書，但最後總會BE。所以研磨大概也是這樣。
清水早苗吃完把飯菜蓋起來，這樣父母回來他們也會吃。
她輕松很多，上樓學習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臨近0點，清水宅的門才被打開，清水夫婦才下班回來。
他們遠遠就看到早苗的房間裡還有燈光，兩人悄悄上樓，看到書桌上壓着書睡着的女兒。
“醒醒，”清水媽媽輕輕把早苗推醒，清水爸爸站在門口，“去床上睡吧。”
清水早苗迷迷糊糊醒來，“媽媽……爸爸，飯在廚房。”
“好，我們知道。”清水夫婦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睡下，關了卧室的燈和門離開了。
或許是因為之前睡了一段時間，躺在床上的清水早苗沒有睡着。
樓下有傳來父母的聲音，他們的聲音很輕，應該是怕吵醒她。
清水早苗翻個身。
一些莫名的情緒翻上心頭。
她白天想得很開，把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通通抛到腦後，可是夜裡它們又像星星一樣冒了出來。
孤爪研磨、蘋果派。他們就算是曾經相處過的好朋友，此前也沒有見過面，在網絡上聊的來，也隻是在網絡上，連面都沒有見過的感情，又有多脆弱呢？畢竟直接少了一大半的考驗，隻要聊得來就可以。
哈，而且他們今天還沒交換line。
她當時居然有一瞬間覺得似乎也可以。
......可是好煎熬。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因為她總是一個人？
大概率是因為她隻有系統和Applepi兩個朋友，現在系統不在了，她才會對研磨投注了過量的關注。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他們就不該在一起。
清水早苗覺得她還需要一個朋友，一個就夠了，多了她應付不來。然後她和研磨的關系，就會自然而然的恢複到正常的狀态。
還好她下午沒有直白到無法挽回，那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和研磨做朋友。
然後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做朋友……
少女睡着了。
————
第二天。
今天是學校開始正式上課的時候了。
清水早苗對着鏡子，選了今天戴的發帶，然後出門。
她到了教室裡，才發現孤爪研磨居然已經到了。清水早苗想起來體育社團通常都有早訓來着。
“早上好，研磨。”
清水早苗和他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
孤爪研磨有心事，所以應答得也有些遲緩，現在班裡的人不多，正是說開的好時候。
可是孤爪研磨好像連叫出她的名字“早苗”都有些遲疑，感覺這兩個字的音節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會變成了不得的魔咒。
“早苗，昨天......”
清水早苗還正在掏書，聽到之後手頓了頓，說：“嗯。”
“昨天的事我應該道歉，對不起。”
清水早苗覺得鬧出來這種烏龍，有一大半的責任都在她身上。一個是她沒有把研磨的說的那種情況排除，第二是她沒有情商的追問。
說不定昨天孤爪研磨隻是開個玩笑，但因追問搞得下不來台。
孤爪研磨不知道為什麼清水早苗突然道歉了，下意識說：“沒事——不對，是我昨天不小心說錯話了，你沒誤會，就很好。”
清水早苗松了一大口氣。
——至少這件事就此結束了，是她能接受的好結果。
“我們還是朋友，對吧。”清水早苗問。
孤爪研磨趴在桌子上補覺，“這對話像小學生。”
清水早苗安心了。
看來他們确實還是朋友，接下來的步驟就是她要交個新朋友。
佐倉千代神神秘秘湊過來。
“早苗醬！你看漫畫嗎？”
“嗯，看。”
清水早苗點頭，佐倉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吧？
佐倉千代把《月刊少女》合訂本塞到了她手裡，“夢野咲子老師的漫畫很好看，拜托你一定要看。”
清水早苗接過來，點點頭，但似乎懵懵懂懂的，“好的。”
佐倉突然有點擔心早苗看不懂少女漫，但是都已經給出去了，也隻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孤爪研磨臉埋在胳膊裡，聽見她們對話完畢。
清水早苗似乎開始看漫畫了。
清水早苗翻過了一頁，出現了一張插畫封面，畫的是被無數花朵包圍的被精細描繪的帥哥。如果是現實有人背後突然冒出來這麼多的花，大概會讓人報警。
清水早苗在心裡默默吐槽，雖然理解這是一種表現手法，烘托男主角的美貌和氣質，但她總覺太浮誇了。
不過作為讀者，隻要欣賞畫家帶來的美就好了。
“......有研究說，愛情受激素的控制。”
旁邊的孤爪研磨突然說話。
清水早苗看了一眼，孤爪研磨隻是把頭擡起來了，沒有看她，還是趴着的，“你說的沒錯，我看論文說，愛情激素有三種，多巴胺、苯基乙胺、去甲腎上腺素。”
愛情這種精神世界的東西，很多人都想找到它的物理依據。
“所以愛情隻是激素帶給大腦的感受。”孤爪研磨說。
清水早苗是認同這個觀點的，她翻過了漫畫的一頁，“這樣也剛好解釋了為什麼看少女漫，也會産生戀愛的感覺，以及阿宅為什麼會愛上紙片人。”
孤爪研磨：“......”
他們似乎是看過同一篇文章。但是孤爪研磨之前覺得那篇文章說的很對，現在卻覺得有些邏輯漏洞。
“不過到底因為喜歡才産生激素，還是因為激素才喜歡，應該沒有定論吧？”
孤爪研磨問。
清水早苗移開了在漫畫上的目光，看着孤爪研磨的眼睛裡充滿呆呆的疑惑。
她不想辯論，因為她不是專業人士，研磨也不是，他們沒有能力決定這樣的專業問題。不過研磨說的從邏輯上也沒有問題。
“你說的對。”
清水早苗直接贊同他的說法。
孤爪研磨感覺那種奇奇怪怪的不舒服又來了，讓他想要趴下睡一覺補充精神和體力。
清水早苗短暫地關注了他一下，然後繼續看少女漫，這一話講的是男女主相遇了。
孤爪研磨掏出來手機，“你之前的聯系方式還能用麼？我們要不要加一下好友。”
清水早苗也想起來這件事，她昨天晚上還在想這件事。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