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姜酌阮頭也不回離開。
雖然沒喝咖啡,姜酌阮還是失眠了,琢磨一整晚,決定結束工作上的事去找陸景浔。
隔天是學校期末考,整整兩天外加一個家長會有條不紊進行。
第三天下午,教師們正式放假。
現在實行網上閱卷,不需要老師們留下改試卷。
“那我先走了啊,車票就在下午,拖不了。”
“我也走了,去蹭朋友的車,大家新年快樂。”
“明年見。”
“……”
随着聲音平息,辦公室隻剩下姜酌阮一個人,他把門窗關好往家趕。
入冬有段時間,氣溫一降再降,今晚最低溫在零下一度。
這樣的天氣,有些地方下了雪,火車高鐵晚點好幾個,甚至有地區直接停票。
姜酌阮随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半個行李箱都沒裝滿,匆匆把薩摩耶放在醫院讓他們幫忙照顧幾天,離開之前,薩摩耶看着他背影忽然叫了兩聲。
他折回來抱着薩摩耶安撫了幾下,在它耳邊說:“我去追人,回來給你加餐好不好?”
薩摩耶似乎聽懂了,用腦袋蹭了蹭他臉頰。
晚九點半加上惡劣天氣,票不好買。
姜酌阮奢侈地定飛機票,落地将近十一點,兩地溫差不大,他穿着厚厚的棉服,帶着陸景浔留在家裡衣架上的圍巾,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
越接近站口緊張的情緒越明顯。
他抖着手指,耳邊是各種各樣嘈雜的人聲,在手機裡試探問:現在還在忙嗎。
這是這幾天他第一次主動發消息,對面回的很快:沒,在酒店,怎麼了。
姜酌阮腦子混亂不堪,深呼吸好幾下才勉強繼續打字:我。
一個我字發過去,許久沒有下文。
陸景浔看着手機,輕輕蹙起眉,正當他打算打電話過去問,對面又來了一個字,還是我。
他沒有片刻停留,直接撥通号碼。
喧鬧、風聲以及難以平複的呼吸聲一起湧過來。
“陸景浔。”姜酌阮在電話那邊輕輕叫他名字:“你猜我在哪。”
下一秒,身後的機械聲音響起:“女士們先生們,請注意,飛往盛安的CA1590航班即将開始登記,請攜帶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您的登機牌和有效身份證件,從指定的登機口有序登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合作。”
沉默了半分鐘之久陸景浔嗓音才響起,在夜色裡有些沉:“你在上北?”
“嗯。”姜酌阮推着行李箱,慢慢往外走:“剛下飛機,想問問你在哪個酒店,我來……”
後兩個字還沒出口被打斷。
陸景浔套上外套,推門出去:“先到暖和的地方待着,我去接你。”
姜酌阮四下看了看,不遠處就是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好。”
他在便利店買點東西填肚子,再擡頭外面悄悄落起雪。
今年看到的一場雪,很小,應該沉不起來,不過再小都算初雪。
遠處燈光通明,有道身影正逆着人流往這邊走。
那人身高腿長,越走近視線越清晰。傘面擋住他大半的臉,隻露出下巴,周身散着淡淡的疏離感。
姜酌阮一眼看出是陸景浔。
他收拾好東西,出門走過去。
陸景浔擡起傘面,很自然地把姜酌阮攏進傘裡:“怎麼來了?”
隔着電話不覺得有什麼,面對面氣氛有些微妙。姜酌阮垂着視線:“我工作結束了,想出來放松一下。”
陸景浔把傘面斜到姜酌阮那邊:“想去哪玩?”
上北景點挺多,姜酌阮隐約記得幾個,随口報出來。
陸景浔低低嗯了聲:“後天一起去。”
“行,還有個事。”姜酌阮的行李箱在陸景浔手裡,他兩手空空,不自覺搓起指尖:“你房間的床大嗎,我來得急沒定房間……”
陸景浔目光從眼尾投落下來,靜靜等待下文。
剩餘的話有些說不出口,路燈下,兩道影子拉得細長靠的很近。
姜酌阮輕輕吸口氣,吐息間都是冷氣,他垂着頭,緩了緩繼續往下說:“我能不能在你房間住一晚?”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姜酌阮忽然來肯定有原因,應該不是所謂的想來放松。
陸景浔一向拒絕不了姜酌阮的要求,況且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提出。
他沒有戳穿離譜的蹭床借口,視線依舊在他身上,沉聲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