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喧鬧。
他一邊喝着水一邊漫無目的想起那件事,以至于後面幾個小時的事到家就記不清了,腦子裡隻剩幾位老師閑聊的話。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見陸景浔的時候,還真想問問關于這方面的事。
不過念頭還沒到嘴邊就散了。
陸景浔剛洗完澡,頭發擦得半濕,聽見門外動靜,他想也沒想開門出來,和姜酌阮一樣,拿杯子接水,其實他根本沒有半夜出來喝水的習慣,隻是這時候是他一天之中唯一能見到姜酌阮比較私人的一面。
陸景浔接完水,薄唇抿了一口,餘光見姜酌阮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遞話:“有事要說?”
“沒,”姜酌阮否認,端着玻璃杯先回房間。
直到他背影被門掩住,陸景浔才收回視線,眉心輕輕蹙起。
好在後來老師們沒怎麼提過。
這件事暫時在心裡擱置。
周四下午,姜酌阮趁着晚飯時間,去學校附近排隊買剛烤出來的餅幹和蛋糕。
這家店還是許淩告訴他的。
藏在巷子裡最角落的位置,老闆烤的東西都特别香,許淩每周都要來一次,他和姜酌阮說的時候,姜酌阮像是從來沒見過。
許淩難以置信:“不是吧,你沒發現每次放學有不少學生往巷子裡鑽?”
姜酌阮回憶了下,确實有一部分學生會結伴去巷子裡:“我以為他們住在裡面。”
許淩欲哭無淚,要知道他上班的位置離盛安中學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每次想吃還得等到周末才有時間跑這麼遠,而姜酌阮幾乎沒吃過。
“我非常非常推薦,他們家的甜品甜度剛剛好,吃多了也不覺得膩。”
“好,我下次去嘗嘗。”
剛好今天下午沒課,他提前出了學校,這家店外面已經排了幾個人,看樣子是附近的住戶。
“稍等啊,這一批馬上烤出來。”面包店老闆圍着白圍裙忙進忙出,好在天氣不錯,沒有狂風暴雨,讓客人稍稍等一下也不會愧疚。
姜酌阮排在最後,原本打算晚自習下了來買,不過他大概跑不過學生,一番折騰下來等到家也差不多涼了,不如現在買。
他确實沒來買過,見前面幾個阿姨都買了紅豆小蛋糕,應該是店裡的招牌,他另外挑了幾種,回到辦公室才注意到包裝盒——吃完紅豆小蛋糕,能不能給我一個暖心的吻。
姜酌阮正在喝水,看到差點被嗆到,偏頭咳嗽好幾聲才緩過來。
恰好劉老師走過來瞥見這一幕:“姜老師,你什麼時候去的?”
姜酌阮指了指那堆甜品:“這嗎?”
“嗯。”劉老師點頭:“我女朋友也愛吃,當初談戀愛的時候沒少陪她去買。”說到這,他頓了一下不好意思笑了笑:“求婚也是靠這個成功的。”
姜酌阮順着話問:“這麼巧。”
“是啊。”劉老師接完水喝了一口,“别說,我平時也不迷信,不過這東西确實有點實力,吃到的聽說都談上了。”
這一聽就是假的,如果真有這麼神,大家都不用想盡辦法尋找機會靠近喜歡的那個人,都去買蛋糕吃。
想是這麼想,姜酌阮心裡卻莫名記下,換掉包裝盒,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蛋糕送過去給陸景浔:“你要不要嘗嘗?味道很好。”
陸景浔脫掉外套,視線掠過他手裡的東西:“這是什麼?”
“蛋糕,不甜不膩。”姜酌阮回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姜酌阮似乎很想讓他吃,于是起了心思逗人:“先放那,我一會吃。”
姜酌阮抿了抿唇,也是,才到家應該先緩一緩,他把蛋糕放在玻璃矮幾上,沒有進房間,就等在客廳。
陸景浔洗完澡出來發現他還在沙發上坐着,帶着一身薄荷清香走過去,伸手還沒碰到外包裝盒,姜酌阮眼睜睜看着他又收回手。
他伸直手指,遞到姜酌阮眼前,上面還沾着些許水霧,示意自己暫時不能拿,他輕描淡寫:“喂我。”
姜酌阮差點以為聽錯了,紙巾近在咫尺,陸景浔随手就能碰到。
他見陸景浔不是在看玩笑,神色沒有捉弄人的輕佻,于是遲疑間還是拿起一個遞到他唇邊。
陸景浔平時不喜歡甜食,特别是上班這幾年幾乎沒怎麼碰過,不過他不在意,偶爾破例感覺很不錯。
姜酌阮感覺手上沉了一下,怕陸景浔不喜歡這個味道,忍不住問:“怎麼樣?”
“還可以。”他穿着一件絲綢睡衣,領口松松垮垮,露出鎖骨,一顆不起眼的黑痣蟄伏在皮膚上,勾引着姜酌阮的視線。
陸景浔靠得很近,緊挨着姜酌阮的肩膀,溫度隔着薄薄的衣料傳過來。
即使在冬天體溫也很高,不過能判斷出并不是發燒,而是略高于常人的溫度。
姜酌阮鬼使神差說:“……你好燙。”
還有半句,是不是體火太旺上火了,堵在嗓子裡沒出口。
客廳安靜幾秒,姜酌阮後知後覺說錯話。
陸景浔盯着他眼睛看了片刻,沉聲問:“你要試試到底有多燙麼。”